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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鸠占鹊巢（第1页）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每个人在初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回忆那些曾经让自己心潮澎湃的理想和愿望，有的伟大，有的微不足道，但是不管大小与否，都曾是让自己最开心的部分。然后一段时间后，当类似的问题被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当从一个单纯的问题到不得不做“合理”

选择的调查问卷，当理想单单作为让自己伤感的梦想时，人们就会用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来做回答。你是谁，为了谁，为了谁是第一要务，抛弃谁是最佳选择·······凡此种种，当在欺骗与自我欺骗时，做出的回答才是“合理答案”

，即使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变成唯一不开心的那个又如何呢？开心只是一种奢望，不管你有没有做好决定，不管这个决定是不是你定的，只要你迈出了第一步，那么你就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按下停止按钮。

我一直在回想荣宝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对我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表情，仰仗我的本源带给我的思维能力，之前从未上心的东西现在就像昨天生的一样。对于他，我实在没有太多精彩、特别的会议，那些日子很平淡，叫起床、干活、吃饭、挨骂、调侃、逃跑，实在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就像隔壁的面馆，另一条街上的洗衣房，老板与小伙计之间还能生点什么呢？不过也是，在知道我俩都是能力者之前，我俩不就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嘛，只不过我是个不要工钱的员工，只不过他会不定期在我床铺下面偷偷塞钱，因为他知道我也有一些需要用钱换来的同龄人的嗜好。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猜到他就是黑袍人，如果我没有派分身和徐天宇去皇宫附近侦查，老荣头是不是可以一直活着；如果我可以像对徐天宇一样将他从不二领域的灵魂掌控中解放出来，他是不是就可以对我说出真相，然后再像以前一样笑呵呵地站在我面前。我是否可以借助他的见识和身份，更快地找到明霞，然后三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人类朝廷和明界，然后继续过我们之前很享受的平淡生活，我可以将我的一切能力都忘掉，变回那个身体羸弱，胆小迟钝的小空，我会尝试着用我自己的能力向明霞展示我的勇敢，让她真正地喜欢我。

当我和徐天宇知道黑袍人就是狮军团派往人类皇宫的潜伏者后，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有很多蹊跷存在于我俩之间，但是一时间又难以明了，坦白说，荣宝黑袍人的面目我只见过那一次，若不是搜索了李伟的记忆，我也不会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徐天宇更是与他狭路相逢，而且两次见面的场景都很不愉快，荣宝的实力并不强，充其量就是一个躲在暗处的谋士，偶尔做些偷袭的勾当，毕竟他的本源只是一只变色龙，伪装才是他的长项，不过他的过人之处就是能改变气息来隐瞒自己本源。这样一位战斗力几乎为零的能力者居然能担任皇宫潜伏者这么重要的职位，那么他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获取情报吗？那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皇宫里幸存下来的潜伏者了，而且经历了皇位更迭，没有被新皇帝洗牌而且被委以重任，这一切绝不会没有原因的。

“我们再回暗狱一趟吧。”

我起身对徐天宇说道，后者不假思索地表示遵命，然后迅收拾着行囊整装待，对他而言，我的所有决定都不会有错的，他的使命就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一道光影闪过，我们回到了常安城的西北大街，站在一座繁华的风月场所门口，大门招牌上赫然挂着“落日楼”

的招牌，我不禁回忆起明霞失踪的那天晚上，那个小混混为什么要向我推荐落日楼呢，现在想想，那个人的气息中似乎也隐藏着一只小巧的爬行动物，只不过当时顾不上详细查看。我和徐天宇并肩走进去，一个老鸨模样的半老徐娘顿时迎了上来，酥胸半裸地就要往我们身上贴，我有些厌恶地躲避着，转头示意徐天宇去应付，他很老道地与老鸨搭腔，取出几张大额的钞票塞进老鸨的领口后和她咬着耳朵，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看着老鸨夸张的表情和手中快闪动的团扇，我不禁邪恶地猜想着徐大捕头曾经的生活有多糜烂。片刻之后，老鸨吃吃地笑着推了徐天宇一把，嗔骂了一句“你真坏”

后就大声喊道：“姑娘们，一楼雅间，两位大爷好生伺候着。”

话音刚落，四五个莺莺燕燕跑过来簇拥着我俩往雅间走去，路上还对我俩“大吃豆腐”

，我一脸尴尬地看着徐天宇，看见他和姑娘们打成一片的样子，心里腹诽道：“看着分身说的没错，这家伙除了在我跟前之外，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个好鸟。”

到了雅间，我轻轻关上门，然后轻咳一声，上一秒还在与姑娘嘴对嘴喂酒的徐天宇突然面色一冷，快将屋里的姑娘一一打晕过去，然后擦去脸上的口红和蹭上的胭脂，等候着我的下一步指示。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心说你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难得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而已····”

我摆摆手表示无关紧要，然后仔细地探查着地板，找真正的入口需要花费很长时间，但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荣宝说得对，皇宫绝对不是现在的我可以直面面对的，两次与皇宫打交道结果都不甚愉快，所以我们必须在大内侍卫现荣宝失踪之前完成今天的计划。

细细感知着地板下面的空间，徐天宇也在努力地用嗅觉和听觉寻找着暗狱特有的霉味和回声，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移步到湘妃榻边上，掏出霞刀用力向木质地板辞去，一声闷响传来，霞刀就要切到豆腐一样容易地齐根没入了地板，我沿着木地板的纹路画了一个两米见方的矩形，然后用明刀一撬，顿时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出现在我俩面前，徐天旭惊喜地看着我，露出一丝崇拜，我微笑着回应，然后将切下来的木板轻轻立在一边，我努努嘴，徐天宇点点头后径直跳进了看不出深浅的黑窟窿，我紧随其后，缓缓向下落去。

感受到脚下熟悉的铁板质感，我知道自己成功地回到了暗狱里，此处正好处在迷宫的两道墙壁之间，面前是一道漆黑的甬道，背后是1o米厚的钢板，显然又是一个死胡同。我将明霞刀抛给徐天宇，让他沿着墙壁做好记号免得等下又迷路，徐天宇笑着表示不需要，他有更好地办法，说着就要解裤子留下尿迹，看来是要向我展示他猎犬的嗅觉，我没好气地朝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训斥道：“你是人不是狗，快把你的家伙收起来，以后跟着我要像个人，不要被兽性支配，那没什么可光荣的。”

他讪笑着穿好裤子，然后老实地在墙上挖洞，往里面放一点沾有他味道的毛等物品。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向他的反方向走去，我记得当时分身是被一声惨叫惊醒的，那此地肯定还有被审讯的其他关押者，那么他们的牢房会在哪里呢，没走多久，我就又走进一个死胡同，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我身边穿过，我心中一动，手掌中顿时出现一团火焰，看着微微向右倾斜的火苗，我将手贴在右侧的墙壁上缓缓移动，很快火苗就很剧烈地向右倾斜，而且几乎要没入墙壁，我微微一笑，真是小儿科的障眼法，因为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能力者的兽性，仍然禁锢在人类固有的思维逻辑里，这小小的障眼法我居然没有看破。我手起火焰，向那个位置轻轻一探，果然两只手很自然地穿过了墙壁，接着我打起精神，整个人快地穿了过去。

出乎我的意料，此处并不是我想象中阴暗潮湿的监房，先映入眼帘的是闪着金光的吊灯，然后吊灯下边是一个不大的喷泉，喷泉两侧矗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都是黑色劲装的穿着，手中握着带柄的腰刀。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是神情奇怪地看着我，僵持了片刻后，其中一个人试探着问道：“天地玄黄？”

听着像是口令之类的东西，那么回令绝对不是原文的下一句，但我却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回应道：“宇宙洪荒。”

话音刚落，二人面色一寒，利索的拔刀出鞘向我冲来，我现银色的刀光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蓝色，顿时想起了让分身失去能力的毒药，虽说那东西对我无效，但是沾染上终归是不太舒服，于是我闪身躲避着刀锋，然后纵身一跃到了他俩的背后，还没等他俩反应过来，我快的一记双峰贯耳打在他俩太阳穴上将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二人瞬间晕倒在地上。原本我打算简单地赏他们一道火焰的，这种小角色是不配我施展拳脚的，但是又想到觉醒之后杀的人九成以上都是皇宫的人，为了不再次激化矛盾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还是选择了击晕。

我走到喷泉边上，此处除了喷泉之外再没有其他物件，看来突破点就在这里，但是这喷泉实在太小，至今不到两米的圆形底座上梳理这一个半米多长的金属管道，上面围绕着一圈喷水口，我围绕着喷泉细细端详，突然现立着的管道上有一个凸起的鸟头按钮被倾斜而下的水流挡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现，我轻轻一按，齿轮活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机械运转声有节奏地想起，清澈透明的水流突然变成了蓝色粘稠的液体，我急忙将手收回，这里居然设置了两道防线，看来这些侍卫对能力者的警惕性极高。片刻之后，蓝色毒药流尽，紧接着喷泉开始向上升起，一个闪烁着青绿色光芒的洞口缓缓呈现在我面前。我弹出一道火苗没入洞口，没有任何事情生，于是我纵身跳了进去。

由暗入亮易，由亮入暗难。从金碧辉煌的房间回到昏暗的环境中，我的眼睛不太适应，几道火焰凭空出现驱散了眼前的黑暗，我现自己再次置身于一座金属材质的迷宫，但是跟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来这里才是暗狱的庐山真面目，果然是好手笔，虚虚实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循着声音向前走去，现此处牢房的门上都有一个半尺见方的小口，我依次看过去，现这里不到2o间牢房里关满了犯人，他们有的白苍苍，有的青丝如墨，甚至还有几个光头，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已经被折磨到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身前还有一个操着刑具的看守。

但是这些看守都是普通人，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我原本以为这里至少还有一两个能力者坐镇，否则那些关押者中的能力者不是很容易脱困吗？我感觉没这么简单，于是闭上眼睛将感知力散出去，很快就在一面墙壁后面现一个隐秘的房间，那里有一道模糊的能量阻止着我的探查，看来关押着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物。我走到房间跟前，径直走了进去，时间已所剩无几，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就没必要这么谨慎了。

房间里设施很简单，一个铁笼放置在正中间，四周空无一物，笼中一个身影半躺着，花白的头披散着挡住面部，身上的素色袍子还算干净，根据上面淡淡的花纹可以看出是比较名贵的布料，此刻出现在一个被关押的人身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我正要过去仔细观察，突然背后一冷，我急忙横向挪移了一米，堪堪躲过射来的飞镖，上面也涂抹着蓝色毒药。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把玩着一只飞镖，正一脸玩味的看着我。我定睛一看，一只洁白的孔雀在她的头顶展示着细长的脖颈，洁白的尾羽时而开屏时而收拢，展示着自己迷人的身姿。果然如我所料，也只有向明霞一样的孔雀能力者才能具备如此高的致幻能力，而且要布置刚才一系列的场景变换所需的障眼法功力来看，这位白孔雀的功力远明霞，我保持着感知力外放，以免再一次被障眼法迷惑。白孔雀呵呵一笑，露出一个足以迷倒绝大多数男人的表情，轻轻地向我走来，我明白她要干什么，索性装作表情呆滞配合着她，等到她走到我面前时，我一把搂住她的腰就要凑上去亲热，她没有想到我竟如此直接，试图挣脱开我的束缚，同时双手在腰间摸索，结果表情很快变的大惊失色。

“是在找这个吗？美丽的孔雀小姐。”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着，手里握着五把刃口染毒的飞刀。白孔雀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紧接着捂着嘴吃吃的笑着：“哎哟，你真讨厌。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啦，快放我下来，你都把人家弄疼了呢。”

一个媚眼抛来，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心动，然而意识很快被一股清流洗涤而过。我一把将她扔到地上，她显然有些吃惊，毕竟她对自己魅惑能力十分自信，此刻在我身上却毫无作用，她刚要起身，我随手射出飞镖将她的衣角钉在地上使她动弹不得。此刻她不再做着魅惑的无用功，而是换了一种恶狠狠地眼神盯着我。

“不要这么看着我，作为对手而言，没有伤害你就已经很绅士了，你还是留着你的能力去对付其他男人吧，好好一个女子为什么要获得公孔雀的能力呢？你不觉得变扭吗？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对了，要是你能告诉我这个可怜的关押者是谁，那么我会很开心的，一般我开心的时候都是很喜欢乐于助人的，就比如说配合你的演出。”

白孔雀扭过头闭上眼睛不说话，我自讨没趣，耸耸肩不再搭理她。我走到铁笼跟前，随手将精钢制作的栏杆熔化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关押者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迷茫地看着我，“恭喜你自由了老兄”

，我笑着说道，随后拉起他消失在原地。

牢房里白孔雀正在努力地拔地上的飞镖，突然光影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白孔雀不为所动，成功地拔出一个，然后又去拔另一个。那道人影身材瘦小，身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袍，不知是不是尺寸的问题，袍子都已经拖到地上了。只见他戴着一副精美的面罩，挥手间就把剩余的四把飞镖从地上拔了出来，恢复自由的白孔雀整理着衣服，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你来晚了！”

绿袍人上前一把抓起白孔雀的衣领，顿时春光乍现，但是他此时显然没有功夫欣赏“美景”

，而是恶狠狠地质问道：“你不知道他有多重要吗？为什么不提前信号？！你知不知道，要是那件事情被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知道了，你我就一起完蛋。到时候我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小姨子，都会拉着你同归于尽！”

说完一把将白孔雀放下，循着气息向我追踪而去。白孔雀一脸恬静，仍然在整理着衣服，她的动作很轻微，将每一个褶皱都仔细地抚平拉直后，缓缓走出了牢房。

徐天宇还在第一层艰难地寻找，所过之处的墙壁早已被他挖的像蜂窝一般，这时我突然出现在他跟前，他停下动作向我递过来一个询问的表情，我晃了晃提在手里囚犯，拉起他原地消失。落日楼的雅间里，几个姑娘还在呼呼大睡，三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原地，我示意徐天宇将洞口还原，然后将手中的囚犯放置在湘妃榻上，我观察着此人，现他并不是能力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显然是一个普通人，此人宽额阔口，鼻梁挺直，两只眼睛即使处于迷茫状态，偶尔也能闪现出一丝精光，看来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我叫徐天宇过来，让他辨认一下是否认识眼前之人，毕竟他也算是官府中人，对朝廷中的重要人物至少要比我了解。徐天宇一脸纳闷地走过来，看到我一脸严肃后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于是将囚犯披散的头收拢，仔细地擦去脸上的血污，只是扫了一眼就慌忙退了几步，我赶紧扶住他即将摔倒的身体，询问他看到了什么，他看着我，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半晌之后喃喃道：“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大新朝前任统治者王甫肱，也就是鸿禧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