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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度日如年（第2页）

“会的，我们只要再等一等。”

“奴婢是为小姐觉得委屈，小姐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啊。”

“我没有做错便是错。”

芳草听不明白这话，玉衡用右手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你只要知道四个字――逆来顺受。”

逆来顺受，看山则为山，看水则为水。

来庄子的第一夜，一夜无眠。

郑婶所谓的照应就是天还没亮就把她们叫起来劈柴，柴禾堆起来有玉衡小半高，劈完柴还有喂猪喂鸡鸭，打扫院子里里外外，最过分的是下山挑水，这里只有一出活泉眼，远在百里开外，以肩担两桶水。她们硬是咬着牙，磨破了肩，磨伤了脚，走两步路换一个人走回来的。

回来以后已是中午，消耗了体力后已是饥肠辘辘，郑婶却说饭菜已经吃光了，只剩了点漂着油水的锅底汤，就着隔夜的一个馒头吃下去，实在是太饿。

芳草平常就是个胃口大的，玉衡给她多扳了半块馒头，推说自己饱了。芳草捏着那半块馒头，想了想还

是收了起来，毕竟下一顿饭有没有还不知道。

“把碗也洗了啊。”

郑婶突然出现，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原以为那禁步能卖个好价钱，大老远跑去市集的当铺，老板却说这是御赐之物怎么也不肯说，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赔了笑脸和脚程费，回来后就把火气全部撒在了她们身上。

虽然玉衡一再劝她再忍忍，可是芳草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是来住庄子，不是来庄子里干苦役的，等小姐回府了，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郑氏皮笑肉不笑：“你还以为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贵妇千金和丫鬟吗？在这庄子里我说了算，能不能回去还要看你们的本事，没饿死你们就不错了，干点活怎么了，难不成还想白吃白住？”

芳草快要气死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泼皮无赖的恶婆子，吃人肉还不吐骨头：“这庄子的地契写的是林家，而不是郑！你小心遭报应。”

“你们还是小心小心你们自己，我可不担保不会出什么事。”

郑氏哐得一声将门带上，黄泥土搭的房子抖上三抖。

“何必同她置气，过来。”

玉衡从水缸里打了一盆清水，备了干净的绢帕，坐在床边，让她坐过来。

芳草为了不让她受累，挑水的时候能坚持就坚持，肩上被扁担磨的伤也更严重。没有外敷的金疮药，玉衡只能用清水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她的肩上已经红了一大片，渗

着丝丝血珠。

“痛吗？”

芳草咬牙摇头。

“你看，这是第三天了。”

玉衡在床头的墙上刻了一个未完成的“正”

字，现在这个“正”

只有三笔，“只要我写满这个‘正’字就好了。”

“还差两笔。”

“是的，两天。”

芳草有一种直觉，她觉得玉衡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从俪姨娘污蔑她毒害小公子时就开始下，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处处忍让，似乎料到了下一局面，料到了会被罚去庄子，料到了会被恶妇欺辱。她按兵不动，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处理完芳草的伤口，她开始处理自己的。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很认真的模样，粗布短褐也盖不住她精致的面容，从侧面望去，只见她一侧淡淡的稍眉，仿佛一块美丽的珍玉。

芳草心想如果不是小姐从前行事太荒唐，又养着面首，败了名声，以这样的相貌和气质，怕是林府的门槛都被说亲的踏破了，也不至于现在无人敢问，她开始忧愁小姐以后还嫁的出去吗。

玉衡不知道芳草在忧愁她能不能嫁的出去，愁眉苦脸的，还以为她还在气头上，笑了笑：“等回府了，我绝不让你干一点丁儿活，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粗活累活都指使尚恩去做吧。”

远在林府日夜思念小姐，日夜担心小姐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的尚恩突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