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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的季柒登时傻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秦朵。沈离憾的身份很难被拆穿,他从来都不担心,毕竟是天定女主,世界线会尽量模糊掉疑点。但季柒没有想到,先掉链子的会是自己,或者先发现这个疑点的人会是秦朵。
一时间很多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却一个都没留下来。“你还真不怕我灭口啊。”
季柒表情奇怪的看着秦朵。
“我生来不讨父亲喜欢,可不就是擅长在角落里干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事。”
秦朵先是自黑一把,“也是我自己疑心病重,看家里出了这么多问题,也疑心手下人不干净,把我手下的产业再细细筛了一遍。父母在,不分家,我也没什么明产,只借着府衙千金的身份在牙行掺和了几下,您家里的洒扫仆妇和梳头娘子,都是我的人。”
秦朵上来就把自己的底细抖得明明白白。
“行啊!周小娘子,你这坦白从宽怎么还像剥卷心菜,一层套一层的?”
季柒思前想后,没料到是在这上面翻了车。
“您和叶大哥是谨慎,没让洒扫婆子进内院,但是那梳头的娘子是进过您们卧房的,我开始也不知道这些,只以为您们是私奔来此的小夫妻,和我大哥也是英雄相惜,也一直没想着细查。正是这次,眼看着柰州的风气不对,我娘才跟我说清楚这些年为何这样谨小慎微,我怕父亲确实是奸细,想拿我们三人顶锅,才想着
细细再筛一遍手下的人。后来才知道我父亲做了那只被占了巢穴的雀。这些先按下不表,就说给您梳头那位娘子,她暗暗把她的猜测告诉我,说觉得你不像个女人。”
秦朵失笑,她陡然得知这样大的秘密,惊得几宿没睡,听闻娘亲要上季氏书铺,死活非要跟着,就是想寻机表忠心,求抱大腿,哪里知道大腿还没抱上,秘闻一件接着一件,昨天那场合就不是说话的地方。
季柒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呢?”
要是有半分想中伤沈离憾的,他可是不能轻饶。
秦朵抬起头,她看起来天真烂漫,实则心有七窍,不长个子光长心眼,“我想让您和叶大哥开开心心,顺顺遂遂。叶大哥和您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整个柰州,再是看我好,也不免说一句只可惜。可惜什么呢?可惜我不如秦棠。我喜欢吃食,爱打理生意,只有您鼓励过我,夸过我。那日在河边,是您跟我讲,女儿家,也有很多不一样的精彩,没必要处处都争那个头名。”
秦朵的神色略有些空茫,好像回到了那天。“叶大哥还愿意带着柃弟,我知道你们是我大哥好友,可待我和柃弟之心,与他们并无不同。我说要投效叶大哥,不是说着玩玩的,我想当柰州第一个女商队掌柜。柰州地处安定城之南,是靖地御敌的第二道防线,幅员广阔,如果能联通
南北,将会是怎样的盛景,我想去试一试。”
季柒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怎么好好的查户口变成了面试自我介绍来着,你要介绍不也应该去正主儿面前吗?“这些话,不应该自己跟沈……跟你叶大哥说吗?和我说我也不管这些啊?”
“您是定河侣吧,我盯着季氏书铺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是男是女,对我来说并无区别,我今天跟您说这些,也就是投诚而已。我想为叶大哥办成的第一件事,关键点就在您。”
“在我?”
季柒疑惑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是男子又有什么关系?”
秦朵不急不缓,开口道:“如果觉得没关系,为什么要拒绝叶大哥呢?”
她直视季柒,满眼的不赞同,“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会让你们这样不高兴。”
季柒失笑,真正的理由是沈离憾是个女的!她是女主,女主即使不属于男主,也不能属于他这样的天外来客。但这些话跟秦朵又说不上来。
“不过是龙阳之好罢了,我虽愚钝,可也长了一双眼睛。你是男子又怎样?叶大哥爱你至深,我不信你瞧不出。况且,你们既然已经夫妻相称,纵叶大哥再是天潢贵胄,也没有把你一个人留在柰州的道理,你不想着怎么和叶大哥一起共渡难关,反而要人家一个人去面对风风雨雨,难道叶大哥是村夫愚公你爱得,知道人家另有身份,你就胆怯退
缩?”
秦朵眼里噙满失望,“是你教我要自信要敢于抗争,难道你跟我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不成?”
听到这里,季柒才听懂这小丫头的意思,合着她怀疑自己是因为男子身份自卑,知道沈离憾是个人物,不敢与沈离憾共度余生。
这叫人从何说起,季柒哭笑不得,他和沈离憾行事如何,哪里需要跟这个丫头交代。对上秦知府能恩威并施,可对她,她一片赤诚,也不能直接驳了人家脸面。
季柒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说到:“你想的没错,是我配不上她。她很好,我想让她更好。”
“没有你,叶大哥不会好的,”
秦朵还要再劝。“你们是真心相爱,还有谁能阻了这段姻缘?难道你们之前的恩爱都是假的吗?你难道从来都不爱他吗?”
季柒心说,你猜对了,恩爱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是她的良人,从来都没有任务者会和女主谈恋爱的道理。上一个这样做的人,现在连带着世界,已经湮灭得连微粒都不剩下。我和她,不会有结果,既然这样,不是长痛不如短痛?
他闭上眼,这会儿沈离憾又不在跟前,说几句心里话也不碍什么,“我当然爱她,可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会害了她。”
“我还怕人害吗?”
沈离憾推门就进,不给季柒说下去的机会。“我都这样了,还怕人害?想要我命的人,从安定城排到之南疆都数不完,陪我赴死你敢
,陪我求生你就退缩了?”
秦朵砰地一声跳出去关上门,顺便和门口守着的王珂点点头,拖着准备进门的秦柃就走,不给任何人打扰这对夫妻“交流”
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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