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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阉割的公牛（第1页）

农耕时代，其实距离当下也不远，至多五十年前吧，龙阳郡农民犁地耕地的工具主要靠黄牛。

龙阳郡地区的黄牛，体格强大，肩宽腿粗，尾巴长长的，在屁股后面扫来扫去，驱赶蚊蝇。

龙阳郡黄牛总体性格温和。母牛更温和，主人怎么使唤它，它都没有丝毫怨言，默默地随着主人的指令干活。

也有少数公牛性格火爆，动不动脾气，要么欺负母牛，要么与其它公牛抵牛，用各自的牛角抵来抵去。更有甚者，有的公牛心情不好时候，还敢于用自己的牛角或者头部，去抵牾主人。

动物总归是动物，牛到底是动物，与人相比，其所具有的智慧简直不是智慧，根本不值得一提。牛劲再大，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要靠智慧统治世界。

为了更好控制那些不服管教的公牛，主人想出了最好最妙的一招：阉割。也许是从古代太监身上得到的启吧。

刚开始阉割公牛的时候，主人还会请兽医过来帮忙。兽医到底专业一点，手起刀落，淋淋的两个牛睾丸应声落地，兽医吩咐主人拿一大碗，接住两个牛睾丸，给孩子们做了吃。

后来胆大些的主人，不用请兽医，找几个人帮忙，把牛死死地捆紧了，按住了，用麻绳把公牛的睾丸根部缠紧了，将睾丸放在一木凳子上面，用一铁锤，“啪啪啪”

地锤上几十下，直到把两个睾丸砸到化成水为止。不服管教的公牛在铁锤的锤砸下，痛得浑身抽搐，哞哞直叫，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

为了防止伤口炎，阉割过后，黄牛还要被人牵着走上一段路。活动一下，伤口就不会炎了，愈合得快些。

方直老师小时候亲眼见过公牛被阉割的过程，有自己家的公牛，也有邻居家的公牛。还吃过阉割掉的牛睾丸呢，有一股尿骚味，不好吃。

再有个性的公牛，被阉割过后，没有了荷尔蒙的冲动，性格特别温顺。比母牛还温顺。它学会了忍让，吃草料不挑食，而且干活耕地的时候，劲特别大。低着头，默默地拼命往前拉。真正是低头就吃草，抬头就耕地，听话的很，颇得主人的欢心。

有时候，不由得人不去想：怪不得皇帝喜欢使用太监呢，两者之间还是有可比性的。阉割，这玩意好使。真是一项伟大的明。

方直刚刚分配到白膏河中学工作时，还不完全清楚本校老师的名声如此在外。以为自己有工作了，且又是像自己父亲一样，受人尊敬的教师，不由得产生些许优越感来。

不管怎么讲，方直认为自己都是中学老师了，也许几年后，自己就可以与父亲相提并论了，自我感觉良好。后来，在不同场合就遇到过几次尴尬事，让他很为不爽，甚至当场有下不了台的感觉。

那种不明就里，不分青红皂白，被当众莫名其妙鄙视，夹杂着些许侮辱味道，让他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恶心，一生都难以忘却。

人与人是不同的，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呢。可是有什么办法，社会各个角落，各个行业，各色人等，谁不是带着天然的标识？一人有病，全家吃药。

古旧的白膏河集老街人才辈出。加上周边附近村寨，在镇里、郡里的上班者不占少数。做生意财者也很多。

这些公私人员、大小商人或住在郡县城市，或住在镇里，或住在白膏河集，却掌握着白膏河集的全部信息。民师名额事件，章振兴校长调离，外乡老师调离，“三人团”

搞乱，等等，近年来生在白膏河中学的事情，这些在外的脸面人物尽在掌握中。

终于，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何人，在何种场合下，以何种方式，有意？抑或无意？把白膏河中学的现状反映到龙阳郡教育局。

后来推测，这个反映问题的人，必然与教育局某个领导的关系不错。不然的话，即使反映问题，大多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不管怎么说，局领导开始关注到白膏河中学。终于有一天，也许是两天，或者三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教办室戴中涛主任，问了一些具体情况，并要求尽快拿出整改方案，改变当前情况，还白膏河中学一片晴天。

各方大神都是表现积极，开了几次会议专门研究。经过多方考量协商，龙阳郡教育局决定把在县城城区水上岛小学当校长的温乾坤，调到白膏河中学任校长。

水上岛小学是一个位于古涡河渡口码头的小学。其学生主要来自行船走水的商人的孩子。这些孩子的父母一年当中难得回家几次，且因为四海漂泊做生意，手头不乏金钱，经多见广，有些江湖，有些匪气，有些痞气。故此，他们的孩子十分骄横难管。

但是，温乾坤校长曾在龙阳郡一中任教多年，水上岛的人不少是他的学生，所以他在水上岛一带威望甚高。犹如章振兴校长在白膏河老街附近一般，个人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树立的，那需要时间的沉淀和人脉的累积。

温乾坤校长老家在白膏河集北面三公里处的温寨。他是喝白膏河河水长大，师范毕业后一直在龙阳郡城里教书，当校长多年，深得同行认可。

温乾坤校长见识广，眼界宽，能力强，在家乡人的眼中可谓德高望重。家乡人办红白喜事，如果能请上温乾坤校长光临，倍感有面子。

教办室领导也是经过多方考察、协调，才决定启动调入温乾坤当白膏河中学校长的方案。

作为白膏河人，温乾坤本人也愿意回来工作，决心在退休之前为白膏河的父老乡亲做点贡献。再说，毕竟老婆带着三个孩子一直呆在老家温寨，伺候着十几亩田地，同时还要伺候年迈的公婆，也够辛苦的，自己回到家乡工作，也能为自己的小家多尽一份力。

上面的精神，传达到下面，有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使。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几句话放在何时何地，皆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