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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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6弛心中疑窦丛生，他转身望向周晏礼，有些不确定地问：“是方圆带你来的？”

  正说着，6弛弯下身子，他朝车窗内看去，却哪里能看到方圆的影子？

  周晏礼心虚地朝前走了半步，他伸出手来，想要覆上6弛的肩膀，最后却只是虚空地放着，没敢碰到他。

  6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天寒地冻的琴岛，他看看眼前的车，又看看周晏礼，怔了片刻，最后颤声问：“是你自己开车来的？”

  明明是雨过天晴，可这一刻，6弛眼前分明看到的是六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个彻底改变了他们命运的雨夜。

  周晏礼没有说话，他眼眸低垂，回以沉默。

  6弛只觉得有根生锈的铁钉被人生生砸进了自己的太阳穴中。

  这一刻，理智与忍耐都不复存在，他甚至能听到神经在大脑中崩断的声音——

  6弛深吸一口气，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周晏礼，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能自己开车啊。”

  “周晏礼，你不要命了么？”

  他腿脚软，几乎崩溃，在瑟瑟寒风中，他甚至要站立不住了。

  周晏礼连忙上前牵住6弛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6弛眼睛通红，眼眶中氤氲着一层水汽，他放大了声音，再次质问道：“那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只是几息间，6弛就浑身滚烫，他心里有一团火，就快要将他吞噬了。

  “周晏礼，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怎么出得车祸了？”

  气急之下，6弛拽起了周晏礼的右手，却看到他的手腕上，还戴着那块自己送出的百达翡丽。

  6弛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倏地松开自己的手，忽然泄了气。

  他浑身抖地后退了半步，悔恨自己对周晏礼说了重话。

  比起6弛的崩溃，周晏礼显得沉静很多。

  他再次拉起6弛的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坐进去，自己则坐进了驾驶舱。

  他没有动汽车，只是平静地看着6弛。

  6弛指尖颤，他打开车窗，熟练地从手套箱中掏出盒烟来，旋即将烟衔在口中。

  摁动打火机的刹那，一簇紫红色的火苗窜出，刹那间点燃了眼圈，出红色的光亮。

  他深深吸了一口，而后吐出口烟雾，淡淡的烟味瞬间在车内弥漫。

  周晏礼没有像以前一样伸手去夺6弛手中的烟，反而用一种极为认真、平静的神态注视着他，就好像他不是在看人抽烟，而是看老师在课堂上演示什么新鲜题目。

  半支烟的时间过后，6弛将手中的烟掐灭。烟叶让他得到了片刻的平静，他亦转过头去，直面周晏礼的目光，几秒钟后，他轻声说：“对不起，我……是我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