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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翎卻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下。

寧晏直接一腳朝他小腿上踹，「什麼時候了，能不能正經點。」

馮翎的右眼紅血絲密布，還在往外滲著鮮血，看上去十分駭人。如果只是手上也不要緊，寧晏是擔心那東西會不會真的能復甦。

馮翎拉過寧晏，抱住他，聲音有氣無力：「放心吧，這次一定會......」話說完，他的身體無力的癱軟下去。

寧晏將他扶住，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後咬咬牙，將人背在了後背上。

黑霧慢慢散去，寧晏背著馮翎走出倉庫。外面的雨這個時候也停了，烏雲散去，空中點點星光。

「你這次欠我的可多了。」寧晏慢慢的往前走，等到了馬路上，就能讓人來接他們回去。

「不過不要緊，以後我會讓你慢慢還。」

凌家少爺在廢棄倉庫被人找到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圈子。而作為背後功臣的寧晏，卻一宿沒睡覺的守在馮翎的床邊。

馮翎眼睛的傷並不算很嚴重，經過檢查和包紮後只等日後恢復。

只是昏迷的原因至今未知，類似的症狀在幾個月前也有發生過，凌家父母擔心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熬了整整兩天後，寧晏實在有點撐不住，靠在馮翎的床邊就睡著了。

在他熟睡時，床上的馮翎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撕開了右眼處的繃帶。黑色的霧氣從眼中散發出來，籠罩在了寧晏的身上。

寧晏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正站在雲層之上，在他的背後還長著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

他的面前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馮翎。

左邊的那個笑容溫柔，右邊那個沒有笑，而是用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注視著他。

但無論哪個，寧晏知道都是馮翎本人。一個是他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另一個是他總是在自己面前隱藏的樣子。

兩個馮翎都朝他伸手。

左邊笑著的那個說：「和我一起留在這個世界，我們不用再打打殺殺。只有我們兩個人，難道不好嗎？」

右邊沒笑的那個說：「你不是想回去嗎？即便放棄我，即便只有你自己，也一定要回去。」

寧晏的面前就像是擺了一個天平，一面是和馮翎安穩待在這個世界，另一個是自己孤身一人回到自己的世界。

「選哪個？你想選哪個？」兩個馮翎異口同聲。

寧晏上前一步，卻是將兩個馮翎都抱住了。

「我一個都不想選，因為我只想和你一起回到我們的世界，回到我們真正的家。」

兩個馮翎的身影逐漸變淡，慢慢靠近，最終合二為一。

「所以不僅僅是在這個世界，你都接受好的我和不好的我？」

寧晏點頭：「是啊，不滿意？」

馮翎搖頭，「沒有，這樣就好。另一個我也說，希望以後能和你好好相處。」

寧晏看著馮翎的身影徹底消失，不懂另一個我是什麼意思。

房中，那團黑霧從寧晏的身上散開，只餘下一點點又鑽入了馮翎的右眼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