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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噁心的真相2（第1页）

蘇雲暢在祖宅那邊，一待就是二十年。

直到他2o歲那年，還是因為蘇雲峰被先帝強制招做了駙馬，而不得不放棄他原本的族長繼承權，這才意外地便宜了蘇雲暢——得以順理成章地趁機接替了蘇雲峰的族長繼承資格，來到雁京，開始學習、準備著——隨時接替蘇立文，接任蘇氏的下任族長。

但在那之前的二十年裡，蘇立文則是一直限制他只能待在蘇氏祖宅所在的那片區域的。

而雁京城這邊的蘇府里住著的這一家子，也從來沒有誰在意過蘇雲暢的事情。

就好像，蘇雲暢不僅是不存在於蘇立文的世界中，甚至就連在他被叫來京城之前，京城裡的這一家人也似乎從來就不曾知道——原來蘇立文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是放在京外養著呢？

這也才能解釋了，為何在蘇雲暢來到雁京之前，雁京城的蘇府內的下人們，甚至就只知道他們家嫡出的公子只有大公子蘇雲峰；根本不知道，原來還有個一直在祖宅那邊養著的二公子，蘇雲暢？——這件事，蘇雲暢自己就是個最有力的證人。

——像這樣的父子關係，蘇雲暢在這家族中的地位分量，二十年積攢下的隱而未發的仇怨，——蘇雲暢自然不可能會輕易罷休……

然而，直到他來到雁京，面對的是蘇立文這個真人、而不再只是他自己的想像，——當他心中的所念、所想，真的遭遇到了現實的考驗之時，蘇雲暢心裡的那部分在此之前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似乎是天生就存在於他身上的是他對「父親」抱有期望的本能，——就在他切實的與蘇立文發生接觸的同時，那部分竟然就在他心底萌芽了？！

這便使得蘇雲暢無論如何不肯接受也始終不能不受其影響的，終是始終掛懷著是他無法抹去的他對蘇立文抱有的那最底線的期望：

他希望，蘇立文就算因為觀念的關係而在心底里一直就看不起他的生母的出身，又覺得當年是為了填補族裡的財政赤字才不得不為了全族的利益而犧牲了蘇立文自己的名聲的娶了他的生母，這才導致了之後會把氣和委屈全都撒在了他生母的身上，——之後，在他生母過世之後，就又轉而撒在了他的身上，——這才造就了蘇立文竟然能持續二十年都始終對他這個兒子的不聞不問。

——就算是如此，他也希望，至少，至少在其他的方面，在當他以旁觀者視角去審視蘇立文的為人處事之時，至少還能夠讓他看到：蘇立文無論怎樣，也還是一個值得百姓欽佩、尊敬、愛戴的「左相大人」！是一個為人處事上還是值得他視作榜樣的、是配得上他這個兒子的「蘇雲暢的父親」。

他希望，事實是——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的出身不好，才沒有福分擁有蘇立文的父愛……

這樣，他或許還能好受些——相比起要他去恨是人力所為才結下的仇怨來，他還是寧願去怨恨是人力所無能為力的天意弄人……

可惜……天不從人願——蘇雲暢希望的天意弄人，偏就不隨他意的用在了他不希望的地方……

——最後查證的結果，反而是證實了當年真正的真相：

蘇雲暢的生母並非是因難產而死，而是蘇立文為了他自己的仕途和方便他自己日後再結上一門真正能助他光宗耀祖、壯大族勢的門當戶對的親事，而早已暗中謀劃好的一起謀殺事件。

當年，蘇立文能選擇的最適合的暗害手段就是下毒，而能夠滿足他當時需要的——要事後讓人查不出任何毒跡、又必定能置被下藥者於死地的——要求的，也只有一個自稱是「柯族」的勢力專供的且還是限量發售的——「溶血丸」，——蘇立文就是用它來讓蘇雲暢的生母因產後血流不止，才最終喪命的……

不止如此，蘇雲暢還查到：原來，不只是他的生母是死於血崩；就連同樣是「難產而死」的蘇立文的第一任夫人——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嫡出大哥蘇雲峰的生母，——也是同樣死於這樣的血崩。——而且，先後兩次賣給蘇立文同樣的「溶血丸」的，都是那個「柯族」。

另外，值得注意的還有一件事：在蘇雲暢的手下暗中查證的過程中，當初那名神秘女子給他的藥方，根本就是給他們打通了具有決定性作用的捷徑。

他們最初只是旁敲側擊的打聽那藥方上的每味藥材在雁國的供應售賣情況，結果卻無一例外的得到了同樣的回答：

所有藥材都是雁國尋常可見的。隨便哪家都買得到。

只是這樣的搭配，卻沒聽說過有哪位大夫會這樣配藥的？

就連這樣搭配的後果，他們都只是推測：會促進血流通暢；或許對老者四肢麻木之症，會有幫助……

但也只是猜測，還尚沒聽說過有誰有真這樣嘗試過？

——竟是沒有一人提及到此藥方還可以用來設計「難產而死」的假象？

直到後來，待蘇雲暢差不多養好了身體，調查的結果也基本接近了匯總等他定奪的尾聲階段。

第一時間的，蘇雲暢一能下來床，他就親自拿著那神秘女子給他的藥方——是原件，將它出示給——他手下查到的，是他和蘇雲峰各自出生的那年再之前的兩年內（據他了解，此藥不僅是限購，而且還有保質期；要想保證藥效穩定，就得在有效期內使用——而有效期，是三年），蘇立文曾經親自去過的唯一有重迭的同一家藥房——那裡的坐診大夫看。

大夫看了他給的藥方，立時就明白了蘇雲暢的來意，還直接就領著他到後房去，給了他一顆血紅色的藥丸。

大夫沒有問蘇雲暢此藥方是從何得來，反而顯得好像就是在等著他來找一般？而且，還好像已經等了他很久了？——大夫見他終於來了，就直接像在完成任務一般的，給了他一顆藥丸，然後告訴他他需要讓他知道的——當然，也正是蘇雲暢自己當時很想知道的：

「此丸叫『溶血丸』，就是你那張藥方會煉製出的最終成品。

「它本就不是毒藥，所以不會有毒跡顯現。

「這顆藥丸你可以拿走，但這張藥方，我需要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