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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然万物相生相克，有始有终，便是天道，也有所制约，更遑论一株小草。

它变得越来越嗜睡。

oo9其实并不需要睡眠，那不过是它用来度过漫长时间的方式，一直是由它自行控制。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它现自己开始无意识陷入沉睡。

何时睡着，何时醒来，它全然无法掌控，虽时间不长，却也让oo9意识到，一切正如它所想那般展，似乎它想说停，也不行了。

oo9意识有一段时间的空白，这段时间内，它什么也没想，只是感受着落在身上，又迅融化消失的飞雪，望着近在咫尺的黄色小花，神识空空，仿若一株假草。

雪衣勾动手指，便有片片花瓣飞来，在指尖盘旋环绕，结成花冠。

雪衣勾着这枚小小的花冠，来到oo9身前，将花冠套在它的一片叶子上。

花冠也未曾散开。

oo9回神低头看向花冠，挑起它转了两圈，又才重新回落，花瓣都是它喜欢的颜色。

其实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所谓的喜欢，也是雪衣通过这些年来的交流中，它提到比较多次的颜色而得来。

提到更多次便是喜欢，那相守多年，又算什么？oo9忍不住想。

除去在时空管理局的那些日子，在oo9想要挣脱束缚，拥有自我之后，与它相伴最久的，便是这个世界，还有雪衣。

这个它当初心甘情愿留下，以至于如今竟开始盼着消亡那天，能晚一日便晚一日到来的世界，又算是什么？

它抬头望向雪衣人，白雪落于他乌上，顷刻之间又消失不见，他亭亭立于风雪中，半身雪衣半身锦。

“不喜欢吗？”

他问。

oo9将那枚小花冠套在自己最中心的叶片上，用行动向他表示，自己很喜欢。

雪衣人眉目间疏冷消散，“之前我来，你却睡了，叫也叫不醒。”

“上次睡得久了点，下次不会了。”

oo9声音如常，丝毫没让雪衣人听出来沉睡中的猫腻。

也没让雪衣人知道，那其实是法则的修复。

它在这个世界，享受了天道数千年的偏爱，甚至威胁到了其他生灵的生长，自己却毫无损失。

这样破坏平衡的存在，无法改变，就只能消灭。

它会一次比一次睡得沉，一日比一日睡得久。

终有一日，它会长睡不醒，真正成为一株再寻常不过的草。

没有谁要杀它，也没有谁能杀它。

只是天地不容它。

法则不容它。

天道化身偏爱它，却也是天道要毁灭它。

天道自己却毫不知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毫无节制的偏爱，就是杀它的那把刀。

oo9知道。

可是……

可是……

谁能拒绝这样的偏爱呢？

其他人不能，oo9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