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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谕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伶牙俐齿,难怪县学愿意收你。”
老教谕开始继续翻看其他学生的功课,见苏莺莺迟迟不走,便开口道:“好了,回去吧。画技确实不错,跟在梅画师身边练,即使不是不如大家闺秀,也算是个有才情的女子了。”
苏莺莺一只脚刚抬起,却又觉得不对,放下脚,看着老教谕。
她目光带着困惑:“先生不考问我学问?”
老教谕皱着眉,反问道:“考问什么?虽然按照新规,女子也能读州学,可你就算进了州学,也毫无意义,学识上也不过如此,老夫何必考问你?”
苏莺莺依然没有离开,她沉默一阵,一边红着眼眶忍住泪水,一边反复琢磨老先生的话。
在过来之前,她对去州学读书几乎没什么念想。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京城,所以她珍惜和梅夫人、祁玉、还有其他夫子们相处的时日。
可听到老先生如此看轻她、看轻女子,她就特别有发奋读书的想法,她想证明给他们看,女子读书不会比男子差。
老教谕不解地看着这位小娘子,道:“还不走吗?老夫要喊下一个了。”
苏莺莺眼神却突然坚定起来:“先生,您考我几个题目吧,或许我能答呢?”
老教谕不屑一顾:“能答有什么用?
将来难道还想像男子那样考取功名?”
“万一可以呢?”
小娘子忽然大声说出这几个字,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老教谕和县学夫子们,都怔怔地盯着她。
这种冰冷的气氛被老教谕的一声嗤笑打破,他还道:“可笑!”
老教谕话音刚落,苏莺莺眼里的泪水就掉了出来。
是她错了吗?可是,本来不就说好的,女子也能入州学的吗?
苏莺莺万念俱灰,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梅夫人走到老教谕面前,行了礼道:“老先生,将来之事谁也说不准,您瞧我,我虽未考过功名,可也成了官。她小小年纪有比肩男儿的心气,这没什么不好啊!您就随便问她几道题吧!”
“您言重,老夫发问便是。”
老教谕客气道。
老教谕尽管也不怎么瞧得起梅夫人,但毕竟她既是宫廷画师又是县学的女夫子,老教谕以世家名门之后自居,自然不会不尊重梅夫人。
他临时想了几道题,让苏莺莺作答。
苏莺莺一一作答,中途无半点停顿和迟疑。
老教谕心中讶然,沉思片刻,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答得不错。”
苏莺莺终于离开了前堂,堂内所有夫子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不论这小娘子能不能去州学读书,但至少,他没有给县学丢脸,这已经很好了。
苏莺莺一走出去,祁玉就忽然冒出来,围在她身边安慰:“别难过,老先生虽然德高望重,但也不一定说的都对。”
小
娘子没有马上回学堂,而是蹲在长廊上,掩面而泣。
祁玉也急忙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得不得了。
刚才苏莺莺进去的时候,他一直躲在门后面偷听,中间好几次,都差点冲进去帮她说话,可是想了想,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一见到陌生人就紧张的小姑娘了,而且有梅夫人在,总不会让她太委屈。
可他现在才发现,苏莺莺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坚强。
苏莺莺抬起泪眸看着祁玉,泣道:“祁师兄,我刚才在里面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祁玉道:“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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