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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牛丢了（第2页）

“我的老天爷啊！真是天塌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一听到屋外的哭喊声，李荞就知道是张翠芬来了，李荞竟然莫名有些兴奋。别人的声音都有变化，唯独张翠芬那高亢尖锐的叫骂声自打年轻的时候就没变过。

如果说李荞想到其他已故的亲人都会眼含热泪，唯独想到张翠芬她是会笑的。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很明显张翠芬选择了前者。

别看她长得身小力薄，可她一辈子活得张牙舞爪，汪洋肆意。虽然持家无方，但她跟左邻右舍吹牛侃大山、玩梗开玩笑可从来没输过。别人蛐蛐她她也能一笑置之。

张翠芬一向是哪里热闹哪里去，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己的孩子还没照顾好，也不妨碍她偷出家里的东西去救济比她更难的人。

所以总得来说她是有好人缘的，别人都怕刘老栓，别人也都爱亲近她。

不过张翠芬是个窝里横，好脸色都给了外人。回到家骂人还是要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骂人。骂完男人骂孩子，对婆婆也没有好脸色。

只是打心眼儿里根本就没人怕她。

刚过门那几年张翠芬也没少挨刘老栓的打，后来刘老栓现她死性不改，又顾及孩子一点点长大了，大多数时候也就由着她了。

“娘，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刘淑兰在后面扯着张翠芬的胳膊，苦着脸把她往回拽。这两天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瞒着奶奶，就是怕老人家跟着担心。

“这是怎么了？！”

刘老太应声走出来，脸上带着愠怒和疑惑，心底也知道两个儿子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你叫唤啥！叫唤啥！”

刘老栓起身走出偏房，横眉倒竖地迈着大步朝娘俩走去，大柱紧紧跟在后面。

走近了，刘老栓二话不说，扬起手就“啪”

的一声重重地打在刘淑兰的头上，打得大兰一个趔趄。

“叫你看着你娘，你干啥吃的！”

大兰站在那里低着头，也不作声，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你打孩子干啥！”

刘大柱忍不住推了刘老栓一把，因为心疼大兰，大柱满脸涨得通红，两眼血丝直瞪着老栓。

刘老栓也不做声，只是看着娘俩一脸怒气。不是他舍不得打张翠芬，只是这巴掌要是落在了张翠芬身上，她更是没完没了，免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这会他和大哥已经够心烦的了，他也只好拿大兰撒气。

“行了！”

“有什么事到屋里说去，也不怕左邻右舍的听着笑话。”

刘老太太沉着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