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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吃我。」薄唇一張一合，沈?不禁扶額，回想起他學會這一說法的由來。

那是他們剛準備動身前往隆京的時候，身無分文，憑著沈?舌燦蓮花說通了一家獵戶可以將旁邊的小房借他們二人暫住，那一夜……難以形容。

獵戶正值壯年，嬌妻又嫵媚，木屋不隔音，沈?與霍引被迫聽了大半夜的牆角，咚咚哐哐與嗯嗯哦哦的聲音燒得沈?臉頰通紅，大冬天裡冒了一身的汗。

獵戶的嬌妻帶著哭腔道：「我餓，生哥，我還要。」

獵戶問她：「這麼餓？沒吃飽？告訴我，你要吃什麼。」

嬌妻道：「吃你，要吃你～」

當時霍引與沈?躺在一張床上，小床是獵戶夫妻倆打算給將來的孩子打的，很窄，霍引的前胸貼著沈?的後背。他顯然也被二人吵得睡不著，又因懵懂，湊在沈?耳邊道一句：「吃人了。」

沈?教過霍引，有的妖吃人，但吃人的不是好妖。

可霍引不懂，原來人也是會吃人的。

沈?對那種事也一知半解，但她長了個聰明的腦袋，自然知道此「吃」非彼「吃」，只是不知要如何與霍引解釋，只能含糊道：「可能她真的很餓吧……我要睡了，不許說話！」

霍引很聽沈?的話，因為沈?教過他，相公要聽夫人的話，這是夫妻和睦的相處之道，霍引將其奉為聖旨，一夜沒睡，也一夜沒再開口。

第二日沈?裝作無事發生，向二人道謝作別，在那之後便有過幾次她沒吃東西，抱怨了一句肚子餓，霍引便將自己細皮嫩肉的胳膊湊上跟前，讓她吃。

最開始沈?還會鬧個大紅臉，後來就好了，如今已然能坦然面對。

對於此刻霍引的「無私奉獻」，沈?依舊沒找到任何解釋吃人的理由。誠然霍引不在乎自己這點兒血肉，沈?實在餓得有些發昏，見他一臉純澈，眼神中還有擔憂與真誠，於是磨了磨牙齒，捧著他的手臂，張嘴咬了下去。

沈?有一對虎牙，用些力氣咬下去也只是想給霍引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疼了，下次就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她嘴裡叼著霍引手臂上的一塊肉，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鼻息間呼出的熱氣噴灑在霍引的手臂上，激起一小片雞皮疙瘩。

霍引沒覺得疼，反倒是沈?的眼神叫他快眨了兩下眼，不知名的躁動再度湧上四肢百骸。

沈?鬆了口，抿嘴問他：「不疼嗎？」

霍引搖頭，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沈?並未用太大的力氣，甚至都沒破皮，唯有虎牙的位置成了兩個略深的凹陷，可隱約瞧見血色，但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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