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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山有灵兮下（第1页）

上古初创，三界本就互通。因为清浊不同，为了便于相互来往，祖神设通天和幽冥二道，上通神界，下达幽冥。

通天道的尽头，在星河；幽冥道的尽头，在业海；二道盘旋于天地之间，又都围绕着中天柱旋转。虽唤中天柱，但其更像一个光的通道，往上清明一片，往下幽暗无边。

而万灵族，就守在通天道的下端，入口便在修觉山。

山脚下，五江汇流而过。眺望神山，但见重峦叠嶂，溪流飘闪，松柏堆翠，氤氲水汽笼罩着亭台楼阁。

山上，曾有参天古柏两株，分列道路左右；树前各有古井一口，二井相通，春夏汲东井，秋冬汲西井，井水清凉甘冽，故名灵泉。

因下界的人要往天界，都必经通天道，所以盛世时，修觉山下遍布茶楼驿站，就这么往来几十年，便形成了一座不小的城。

老头姓姚，名照山，字清辉，本是修觉山上的万年青木所化之精。在山中修习，受天、人二界能量滋养，又因曾在蜀中地动后救人无数，特被封为修觉山神，守护一方。

每年三月三，通天道开启，但凡修习人能通过山上的万灵阵，便可擢升仙界。为此，每年二月起，便有无数下界的人，前往修觉城内，等待机会。特别是开启前的祈福法会，更是人山人海，有传言说，神、仙二界都会有人下来，提前挑选弟子。

听着山神的描述，我仿佛看到了那场祈福……

修觉城内万人空巷，人们聚集在山脚下的行道两旁。那时的修觉前山，就像一个天然的祭祀台，三层方台依次而上，在第三层顶台的中间，摆放着三丈三高的祭台，祭台的蓝色火光里，呈现着一个球型镜面，镜面里正是众人过万灵阵的模样。

如果有人通过，就会从镜内飞出他的姓名，镌刻在登仙台上。而通天道，也会开启登天梯，用霞光迎接进阶者。这时，人群中就会唱起万灵之歌——

“三月三，开天道，

天地人，换往来；

无论谁，来过关，

越万灵，启金门；

六道轮回终有时，

莫待空门悔终身；

鱼跃龙门换金灵，

海阔天空展翅飞。”

………………

人们在歌声中挥舞着双臂，铿锵的节奏像波浪一样，带动着人群翻滚，只要有姓名飞出，大家就一阵欢呼。因为，这荣耀虽然属于通关者，但这呐喊，却留在了修觉山；这气魄，回荡在了万灵族。

当所有通关者都完成了考核，山神就会带着万灵族人，叩谢天地。最后的仪式，都会在一场盛大的歌舞中结束。

万物有灵，万物生灵。而对天地最好的祭祈，就是千灵同歌，万灵同舞。

“那是最盛大的一次，从哪以后，来修觉山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头声音一顿，才把我从刚才的幻境中拉了出来。

我琢磨了下，顺口说到：“因为天界没有他们想象的美好，更了无生趣罢了。”

老头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分了然，接着说到：“后来，从下界传来了不少声音，说天界如何制度森严，及其苛责，不如罗刹界和人界逍遥，而那些修者一半都是从这两界而来；加之，后来天道贬黜了一些仙人，故而修觉山冷落了好几百年，直到那一场大火。”

我大吃一惊，修觉神山，怎么会在大火中毁灭？

老头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怪我，不该插手人界的因果。”

万灵族和人族本就相邻，经常有人往来两族，经商探友，也是寻常，我疑问道：“到底是多大的恩怨，才能有如此积恨？”

老头幽幽的说到：“不是积恨，是出了差池……”

想了各种版本，这个回答却让我目瞪口呆了。失误到火烧神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