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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姜野打算坐在椅子上將就一晚，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他以前通宵也熬得住。

窗外的煙花一直響個不停，正值大家高興的時候，本來應該湊熱鬧，6昀川不說，姜野是知道他想看的，不然也不會盯著安排看了許久。

只是今天就最後一天了，他又醉成這樣，註定會可惜。

村長自家釀的葡萄酒，味道很醇厚，姜野小時候還不知道這是酒的時候就喝醉過，確實甜甜的，後勁兒很大，尤其6昀川喝的還是混酒。

混的還是白酒。

6昀川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起，姜野本來不打算聽，只是對方鍥而不捨，怕打擾了人。

姜野按下綠色的通話鍵。

「餵。」

「你是？」對面的女聲似乎飽含疑惑，「我打錯了嗎？」

姜野這才看了一眼備註。

原來是6昀川的媽媽。

「阿姨您好，我是6昀川的朋友，他……不小心喝多了。」

姜野說話間是有點心虛的，一個是第一次同喜歡的人的媽媽講話，即使是在電話里，也很難做到自然，另一個是6昀川現在因為喝醉接不了電話，也和他有關。

「您有什麼事嗎？著急的話，我轉達給他。」

雖然聲音有點陌生，但許君苑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管過6昀川的交友，聽人又喝了酒，自動把姜野歸為宋昱抒那一類狐朋狗友。

「哦，沒事，等他醒了，讓他回撥給我。」

姜野不明白為什麼只是一句話的時間，對方就變得冷漠，而且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完全沒有之前反覆撥打電話的著急。

但姜野的鈍感力讓他毫無察覺。

只是記好明天要告訴6昀川。

*

村里早上有公雞打鳴，還不適應的6昀川被吵醒。

一睜眼就看見姜野趴坐在他邊上，好熟悉的場景。

外頭的天光已經大亮，照進來，灑在床上，連姜野臉上的絨毛都依稀可見。

姜野身上搭了毯子，和……昨天6昀川穿過的那件外套。

6昀川的記憶在釣上來魚以後戛然而止，第一次體會到了斷片的感覺。不得不說，混烈酒的威力巨大。

打定主意，下次絕對不再喝這種農家自釀的葡萄酒。

6昀川側身伸出食指，從姜野的鼻樑上划過，從窗戶縫隙里透過來的光打在他的食指上。

他用觸覺感受著眼前人的輪廓。

這天不熱，外加就這麼湊活了一晚，姜野的臉、手背的溫度都低於6昀川掌心、指腹。

熱傳遞能量從高的那一方轉移到低的那一方。

6昀川摸了摸姜野的睫毛，這雙眼睛睜開的時候像是荊棘叢里的一堆火，熱烈灼人。

閉上了，才看得清，眼尾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痣，淡淡的，不打眼很容易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