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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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許燚的眼角眉梢都吊著股痞勁，在張牙舞爪的森林中，他的張弛有度給人過於施壓的壓迫，其實才不過冰山一角。

他要有心收拾人，弄得你下不了場還只是一盤開胃菜。

她在恍惚間聽見許燚慢悠悠地吐了幾個字：&1dquo;這麼漂亮，沒有男朋友？”

這是一句既不符合場合，也不按套路走的問話。旁人聽了會多想，伊樹聽了卻心驚。她生怕他再多說什麼，臉色霎時凝固了。

也是這一瞬間。

服務員敲響了門，端著一盆秋海棠。他客氣地說：&1dquo;前廳收到外賣小哥送的盆栽，還勞煩您們簽收一下。”

包房有懂花的，嘖了兩聲，忙說：&1dquo;嘿喲，這不是普通的秋海棠啊，伉儷海棠，還是對夫妻呢。誰家燕送的喲。”

伊樹看著花，許燚看著梁東。

沒人認領這一盆秋海棠，梁東扭了扭脖子，招手喚服務員，他取了西裝口袋別著的鋼筆，打開筆帽，洋洋灑灑簽名。

&1dquo;送都送進來了，誰簽不是簽，把人家晾在那多不好，”他把服務員打發走，&1dquo;這花長得飽滿嫵媚，伊主持，襯你。”

宋記者蹙眉，聽出了不對勁，他剛要開口。伊樹搶著收下花，她大方得體地道謝；&1dquo;那謝梁總吉言，祝我早日脫單。”

觥籌交錯，宴席散去。

伊樹懷裡抱了秋海棠，眼看宋紅兵送走一個又一個權貴。他是氣象局的，吃鐵飯碗，居然也不能免俗。

台長過來搭宋紅兵肩膀，臉頰熏紅，酒味沖天。他說：&1dquo;幹得好，幹得好啊。這飯沒白吃。繼續干，聽到沒？”

混亂之後宋紅兵也走了，走前叮囑她別忘了交代宋記者聞稿怎麼寫。

伊樹等車消失不見，回頭看見角落處有垃圾桶，她折去海棠的根部，連同盆栽扔進了垃圾桶。

欲要轉身，耳邊傳來一聲嗤，西裝革履的男人攏風點菸，還將煙盒拋了個完美的弧度，他語氣微嘲；&1dquo;你什麼都扔這麼幹脆？”

伊樹口腔乾澀，心臟莫名鈍痛。但也只有這樣了，她深呼吸，繼而問候著說：&1dquo;許總。”

許燚好笑地拿了煙，有些複雜地看著她。

這時宋記者跑過來，他不知道許燚居然還在，冒昧地說；&1dquo;許總也在啊。”

伊樹問：&1dquo;怎麼了？”

宋記者不好意思地笑：&1dquo;我想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想送你來著，但城東那邊出了一起大型交通事故，我跟你說一聲注意安全。”

宋記者一晚上都在照顧她，伊樹很感恩，她剛要道謝。

不成想許燚拖長尾音地&1dquo;啊”了聲，真是感天動地的單戀。他吐出煙霧：&1dquo;我送伊主持回家就行了，還等什麼呢，快去跟聞吧。”

宋記者說：&1dquo;行，你早點回去。到了給我打電話。”

伊樹目送宋記者上了警車，她想邁步逃離這裡，但許燚已經開著保時捷停在跟前，他降了窗戶，冷冰冰地：&1dquo;上車。”

伊樹朝后座走去，一拉車門，發現打不開。她聽見許燚在關鎖，他這次語氣更冷，&1dquo;我是你司機？”

車子駛入高架，忽然下起了暴雨。雨聲像敲鑼打鼓，震得人心頭惶恐不安，下了雨的海棠仿佛泡在海水中，發脹了，夢幻還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