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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將人類靈魂塞入天使之軀後，米迦勒多多少少可以和一個正常的天使一樣，沒想到有些東西是那麼的刻入骨髓，竟令千百年的天使身份都抵不過不到百年的人類習慣。哪怕是在這個世界，以米迦勒的模樣和身份度過了千年，他還是保有著人類時候的一些習慣。

「我和你說啊，我當初學習了很多很多知識，只要是有有用的東西，我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啊——對了對了！我之前給你講的那些故事，有些是有好幾個版本的……哎？你問為什麼有好多個版本？故事說得好寫得好有人看有人聽，那麼自然就會無限的優化或者整合了。嗯，不過有些故事雖然暢銷，但是故事劇情本身特別雷人。什麼叫雷人？哎，你要是說這個的話我可就不困了，但是呢我不想給你解釋這個，因為要說明這個等於你要從頭到尾適應一次人類的生活。」

「什麼？你說你很聰明可以很輕易就學會人類的東西？雖然你是這個世界的神，但是也不要太小看人類了啊。我們作為人類一生並不長，可是我們每天都過得十分充足，不會因為過長的時光忘卻了自己是誰自己想要什麼，很多東西我們都是通過日積月累才知曉學會的，這可不是什麼看過就會明白的。」

「比如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很輕鬆回答，但是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沒有經歷過是回答不出的。哎，你別不信啊，有機會的話你真的可以和你手下的天使說說看這些事情。嗯，有點困了，我先睡會兒。」

那過於歡快的語氣還有正兒八經滿是說教意味的話語，上帝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對於這個人類的靈魂他總是有著很好的耐心。或許是因為這不是他的造物，儘管對方是人類他是神，他們也可以公平的交流，而不需要誰去特別敬畏誰。

所以，在路西菲爾和他說米迦勒目前的狀況，上帝才會沒有讓前者阻止後方，而是要求注意身體。

很多東西，都已經刻入靈魂深處了，自然是不可能更改了。

上帝賦予了那個人類天使的身份和壽命，也無法去改變靈魂中帶來的人類習慣，那麼路西菲爾想讓米迦勒改掉不算問題的嗜學更加不可能了。

見自己侍奉的神都這麼說了，路西菲爾也沒有打算勉強米迦勒，對他來說多學一點並不壞，其實他也不討厭自己這個養子這方面的做法。就是吧，每次都打著「實踐」的名義，給他增加額外的負擔，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路西菲爾對於他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畢竟一千年天使才算是成年，過於漫長的孩童時期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也正常，但是他記得自己小時候並沒有米迦勒這般頑皮、搗蛋啊。

「嘿，路西，這個東西聽說放水裡養很好。你看，閃閃發光啊。」

這段時間米迦勒在看一本植物解說，裡面有著神界每層的植物講解，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的，待路西菲爾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神殿中專門用來緩解疲勞森*晚*整*理的聖池中已經被扔滿了各種長刺的神界植物。

剛剛衣服脫了一半，走到池邊的路西菲爾：「……」

在一邊，衣服穿得整整齊齊，嘴裡叼著一根植物的少年天使：「你看你看，這個東西特別的柔軟，吃進嘴裡可香了。」

路西菲爾覺得自己應該發火，但是面對著那張滿是無辜表情的臉，他真的是有氣無處出。米迦勒和其他天使不同，是他自己決定帶回來養育和培養的，不能對他像對自己的部下那樣嚴苛。

「米迦勒，我給你幾分鐘，你給我把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給解決了，不然我就一把火燒了他們！」

路西菲爾到底是太過縱容也不了解米迦勒了，年輕的天使從原地爬起來，掃了眼大天使長一眼，慢吞吞開口道：「你要燒就燒吧。」

眼看著自己養父真的打算動手，米迦勒眼珠子一轉：「嘿，你這是打算洗熱水澡嗎？」

路西菲爾：「……」

第五十二章

上萬階的天梯，由白玉打造而成，奢華而危險，若是沒有提前做好防滑準備，在開始比賽之前就會直接跌入萬丈深淵，隕落於這夢想與絕望構築的台階之上。

米迦勒走到邊緣處，探身看了下，由於高處都是雲霧，視線被層層白色霧氣所遮蓋，若是只用眼睛去看自然是瞧不清晰的。故而，他直接將意識給投到了遠處的下方，那邊正上演著苦情戲碼。

既然是比賽，那麼也就只有生死，很多人只知道這是慶典，卻並不知曉這同時也是索命的道路。台下的入口處，有一處白玉蓋就而成的瓦舍，有人手中拿著筆記錄著什麼，邊上有人在掩面哭泣，進而從這人手上拿走了什麼，按下了手印。

聲音忽而在耳邊想起：「這就是人類所說的生死狀吧？」

路西法接近他，米迦勒毫無意外，眼神都沒從眼前移開絲毫，只是語氣平靜：「之前你所打聽的消息不屬實啊，單就這個滿是欺騙和謊言交織的比賽，很難讓人相信這第一層的層主是良善之輩。」

聽了這話，路西法笑了笑，他雙手至於身側，神情看起來十分隨意，臉上的笑容卻很淡，仿若一個簡易面具一樣。

「這裡被稱為混沌深淵，我們遇到的又都是想要殺了我們……哦，應該說是你。嗯，畢竟在這個地方你的名氣可是出乎意料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