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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无趣,忏悔就不能说话了吗?”
任积雪用沉默表达了不能。
兰榭转转眼,抬脚围着几尊高大的佛像转了转,又看看任积雪,脑中忽然浮现出任积雪浑身冒着金光的神圣模样,有种他天生就该成佛的错觉。
兰榭心想:“这么一个仙姿佚貌安分守己的和尚,也不知活了多久,搞不好比我还年长,怎么修炼至今还只是个普通和尚呢?看来成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兰榭兀自点着头,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再看任积雪时目光里便多了怜悯。
可怜的任积雪,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居然跑这无人问津的旧佛堂忏悔,分明没人监督,他还那么认真。
兰榭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坐在旁边的蒲团上盯着任积雪看了好久,听了好一会儿也听不明白他在念什么,觉得甚是无趣,倍感无聊,叹叹气起身往外走,走着走着就出了殿门,漫无目的的闲逛。
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就任积雪一个人待着,怪冷清的,不过倒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兰榭继续朝着那颗参天大树的方向闲逛,过了几扇拱门,拨开道路两侧蔽荫的树影,终于如愿来到参天大树的面前。
即使不是万物复苏的春季,这棵树依然迸发蓬勃生机,郁郁葱葱的枝叶高挂半空,一抬眼,阳光透过间隙挥洒下来,照在脸上留下斑驳树影。
跟梦里的大树一样。
树影摇曳,似梦幻真,梦里的大树屹立眼前,兰榭忍不住想靠近。缓缓伸手摸摸树干,闭了眼,他想回忆那场梦境里的场景,却发现脑子一片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记住的只有这颗树。
兰榭陷入沉思。
他想着,如果任积雪在树下看书,他在树下午睡,树外烈日炎炎,树下凉风习习,他有宁静,有野风,还有任积雪,一齐聚在这棵大树底下,仿佛就是最好的归宿。
“你配吗?”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兰榭惊了惊,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其他人的影子,也察觉不到除了任积雪以外生人的气息。静心宁神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惊觉那声音是从自己心底发出来的。
“阿弥陀佛。”
任积雪走过兰榭走过的地方,在离他不远处停下,满眼无奈望着他。树下的人听见声音回头,任积雪看见那个人影与梦里的人影重叠在一起,连脸上微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顿时有一种记忆回溯的错觉,不知是兰榭来了他的梦境,还是他梦见兰榭来了旧佛堂。不管是哪一种,都虚幻到不像话。
任积雪朝兰榭走过去。
兰榭问:“这是什么树?”
他听见任积雪说:“菩提。”
“菩提……”
兰榭低声重复着。原来这就是菩提,任积雪常在这棵树下打坐。也许晨间旭日初升时会来看看书,闲了走过铺满菩提叶的长路,脚踩在上面时会发出细碎声响,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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