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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湖底有刀（第2页）

劈下来的掌刀停在了李夜雨脖子上，掌风刮过耳畔，针刺一般的疼。

黄甲武侍斜嘴嘲讽一笑，站起身，一只脚牢牢踩在李夜雨背上，李夜雨面啃黄土，心头松了口气，开始暗自凝神调息。

那边御风而来的箭符师踱步在湖畔细细观摩湖面的最后一圈波纹，低声吟诵到，

“世有狂刀徒，月下斩头颅。

人死如灯灭，刀送不留烟，

十六名齐书生剑，十七刀下魂如山，

不接天子拜将帖，笑卧佳人红裙畔。”

正在调整引息的李夜雨听到箭符师吟诵这当年林听雪为冷无烟而作，流传江湖的《刀歌》，心里忍不住掠过一丝惋惜，虽然和冷无烟今晚才第一次相见，但这个曾经名动江湖，不可一世的男子，就这样被人一拳打死藏身在了湖底，未免有些世事难料的苍凉，虎落平阳的沧桑。

李夜雨早在多年前就在心底暗暗仰慕钦佩着冷无烟，少年人总是这样的，和自己年龄相仿，却早已功成名就的人总会引得自己羡慕佩服，他曾在乡下的草棚里无数次遐想，自己若也能像冷无烟那样十六七岁就名动江湖，红袖添香，那该有多幸运。

不知是少年时代的偶像心理在驱使，还是后来两星之命的改变，他至今仍在朝着当年仰躺在草屋顶上许下的心愿目标奋斗。

只不过，年少时习武弄刀的心愿，已经变成了修行更加玄妙莫测的万千道术。

吟罢，箭符师仰头观月，呵呵长笑，摇头叹息道：“江湖武林中最具代表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嘛，修行者数千年来不涉江湖之水，遗世独立，我还以为两方各有所能，互相抗衡，才互相谦避——没想到呀，这个江湖就软得像块豆腐，简直不堪一击！”

“静下来，寻找天地呼吸的节奏。”

这边，趁着符箭师得意的短暂间隙，李夜雨心里默念催促着自己，但却不知是因为冷无烟的死，还是被这黄甲武侍踩踏在脚底的原因，他总是引不动体内的气息，更调不动周遭天地间的气息。

愤怒之下，他恨声道：“你以为你杀了冷无烟有好处么？你杀了他，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告诉你启天石在哪里！”

“嗯？你刚才不是说你知道去问谁启天石的下落？！”

黄甲武侍一惊，低头怒斥，脚底一用力，踩得李夜雨骨头咔咔作响，李夜雨额角青筋暴起，痛苦忍受。

湖边的箭符师带着蔑视的冷笑转过身，抬抬手，黄甲武侍领会意思，松开了脚，李夜雨弓在地上狂喘息。

箭符师得意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他活着，他死了，我也一样能从他脑袋里知道启天石的下落。”

“死人怎么能开口说话？”

李夜雨匍匐在地上诧异道。

箭符师哼笑道：“你我自然不能让死人开口说话，但巫道的那群家伙中却有人专门研究如何进入死人的脑袋读取记忆！”

“修行者之间派别之分如此严格，互不来往，你居然还与巫道的人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