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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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那天我好開心好開心，可是天都快黑了，她還不送我回去。我問她：&1squo;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她輕聲哄騙我：&1squo;跟媽媽回美國的家好不好？那裡馬上就會再住進來一個阿姨和她的女兒，皎皎會有的好朋友。’

&1dquo;聽到這句話我才知道，原來她是真的喜歡女人，可是她為什麼要把我帶走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絕對不能跟她走。於是我裝作很開心地滿口答應，她在買機票的時候犯了難，我沒有身份證，她也沒有我的戶口本。於是我主動開口，乖乖問她&1squo;我知道戶口本放在哪裡，我回去偷來給你好不好？’因為我演得太真了，她沒有起疑。

&1dquo;於是我讓她在樓下等我，我順利地跑回了家。那天姥姥去外地參加會議，只有姥爺一個人在家，我同姥爺全盤托出了。姥爺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1squo;嬌嬌乖乖待在家裡，姥爺下去跟她說說話。’可是我不放心，偷偷地跟在了姥爺後面。聽了她們的對話我才知道，原來她的女朋友早就在國外與別人結婚，她最近才找到她，想求她複合。她好面子，忍受不了她女朋友同別人生子，她也不甘示弱，想把我帶回去，向那人展示這些年她沒有在等她，她也有孩子。她真可笑。她這樣不是把人推得更開了麼？

&1dquo;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只是個工具人，她對我沒有半點真心。她還對姥爺破口大罵，姥爺只是沉默地看著她，說了句&1squo;孩子不可能給你帶走，你走吧’，說完要轉身，一轉身卻倒在了地上。我趕緊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想從姥爺的口袋裡找手機叫救護車。她卻還想把我拉走，我氣不過了，罵她，嘶吼，歇斯底里。許是我當時的樣子太瘋狂，她沒攔住我，我打了12o。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她卻走了，把自己的父親氣進了icu，她卻轉身就走了，她好狠的心。

&1dquo;姥爺在救護車上還讓我不要告訴姥姥她回來過，時至今日姥姥都不知道當年姥爺這一摔是怎麼回事。沒有人看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罪行，所以我後來存零花錢偷偷在家裡安裝了監控，怕就是有朝一日，她又要回來做什麼壞事。果不其然。”

說到這裡，沈如皎似乎要呼吸不上來，宋之妧在她的背後輕輕拍了她的肩。

她嘲諷一笑，又接著說：&1dquo;我第二次見她，是在姥爺走後，在知南的那一次，你也在。你知道的，國內對這種&1squo;數學家’開的勞務費很高，她本來是打算回國辦講座撈錢的。但是她恰好看見了當時在國家隊集訓的我，她講座也不開了，把我拉進一旁的教室里，跪下來哭著求我，&1squo;皎皎，媽媽太苦了，你救救媽媽好不好？’她又想把我帶走，這一次的理由是，她在我身上看到了數學天賦。她當年跟人研究所簽了合同，她也是蠢，合同里規定了十年內要研究出什麼成果，可那些成果都是數十年沒推動的學界難題。她自己在美國十幾年沒研究出來什麼東西，卻想把我帶去，讓我幫她研究。你說她是不是很可笑？”

宋之妧在身後應了一聲&1dquo;嗯。”

&1dquo;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跑出來後，她也追了出來，看見了你的臉。”

宋之妧腦子裡的疑惑逐漸解開，&1dquo;所以她才認識我？”

沈如皎依然沒轉身，&1dquo;嗯。”

&1dquo;第三次見到她，是開學那天，跟你在咖啡館相遇那一次。”

&1dquo;是那個你潑咖啡的女的？”怪不得。

沈如皎又是一聲，&1dquo;嗯。”

&1dquo;她這次是問我要錢的，但是我那個時候沒有錢，把卡里的餘額展示給她看，潑她是因為她提了我姥爺。我姥爺都被她氣病危了，她還敢提他。”

她的聲音愈發沙啞，肩膀輕輕抖動，可能是哭了。

宋之妧往前一步，從她側邊給她遞紙，兩人的指尖輕輕相觸，宋之妧適時鬆開了手。

沈如皎逐漸將情緒調整過來，語氣愈發平靜：&1dquo;第四次就是這次，那天中午姥姥給我打電話，說沈元槐回來了。我在手機上看監控回放，她又故技重施，在門外跪著哭了一夜。姥姥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只恨她當年拋下我不告而別。所以在一夜之後，姥姥原諒了她，讓她進了家門。

&1dquo;她趁姥姥不注意進了我的房間，發現了那隻千紙鶴。”

沈如皎緩緩轉過身來，腿一軟像是要摔倒，宋之妧伸手扶住了她。

她反手抓住宋之妧的手臂，眼眶通紅，定定盯著她的眼，&1dquo;姥姥給你看過了對嗎？”

宋之妧呼吸停了幾拍，點點頭，上前抱住了她。

沈如皎呼吸一滯，瞬間便伸手環住她，聽見她冷靜發問：&1dquo;你是不是想說，是因為她猜到了我就是阿頑，怕她傷害我，想保護我，才拒絕了我的告白，才說出那些傷我的話？”

沈如皎喉頭一哽，說不出話來，雙手卻環得更緊，想要感受她心臟的跳動。

&1dquo;其實我知道的，一定不止是這些原因。我現在再問你一遍，沈如皎，你喜歡我嗎？”

等待片刻，宋之妧感受到她的熱淚掉落，自己的也同時落下，哽咽問她：&1dquo;拒絕我的直接原因是你無法接受喜歡我的你自己對嗎？你今天來主動同我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後悔了，你害怕失去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