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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分（第4页）

楚潆笑道：“姑母直说便是。”

楚太后道：“这两日哀家会找机会让你见皇帝一面，你自己把握，若

还是不能进宫，哀家会亲自出面给你说亲，不会委屈你的。”

楚潆听到面圣二字心里一喜，可转念想起皇帝偏宠一位昭仪的传言，又生出茫然之感，只柔顺地垂下脑袋，道：“能否进宫伺候陛下，皆是阿潆的命，阿潆一切都听姑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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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晚膳过后，萧聿前往慈宁宫给陪太后下棋。

楚太后看着他被滂沱大雨淋湿的袍角，沉吟片刻，落下一白子，道：“三郎。”

萧聿抬眸。

楚太后偏头去看窗外，只听芭蕉叶被吹打得噼啪作响。

默了须臾，楚太后缓缓道：“哀家接你回坤宁宫的那天，也是个风雨天，你淋了一身的雨，是哀家牵着你走回来的......”

说到这，楚太后同他对视。

眼前刀削般锋利的轮廓渐渐变得柔和，她好似又见到了那个满身是水的皇子。

她们一高一矮，在伞下四目相对。

他躬身给她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那时他的眼眸里，敬畏有之、感激有之。

不像如今，威严日盛，气度愈发厚重，目光变得深藏不露，眉间再无喜怒，帝王之态日显。

萧聿沉声道：“母后都还记得。”

“怎么会忘呢......”

楚太后看着他道：“你回来当晚，全身发热，嘴里一直念着你母妃，是哀家守了你整整三个晚上，你才清醒过来。你生母走的早，孟氏又是个刻薄跋扈的性子，让你

受不了不少罪，哀家看着，是真心疼......”

萧聿喉结微动。

“你自打到坤宁宫起，每日文学武学，从未落下半日，一向严于律己、恪勤匪懈，便是你后来出征打仗，也少有让哀家操心的时候......”

楚太后长吁一口气，自顾自道：“这日子一岁岁过去，一晃，竟是快二十年了......”

闻言，一旁的盛公公压了下嘴角，眼眶一酸。

这皇宫里看似最讲究规矩，实际根本没有公平二字，不受宠的皇子，一生下来便要学着与圣人做君臣，学着如何在宫中活下来。

陛下十四出宫立府，十八便带兵上了战场，身着厚甲，手拿长剑，在边疆与将士同吃同住，患难与共，去了整整两年，归来时养尊处优的手生了茧，背脊落了疤。可这些苦处，在过去时根本无人问津。

经年过去，现在倒是论起情分来了。

萧聿缓了缓道：“母后的养育之恩，儿子一直念在心里，从不敢忘。”

楚太后等的便是他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