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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韧闭了闭眼睛，声音里面不带任何正向的温度：“我明白了。”

身体里被植入可控制的钢钉，那不就是真正的傀儡吗？如果这些事不掺假，那加西亚夫妇估计有很强的控制欲，居然对亲生女儿严格到这么骇人听闻的地步。

少年静静地看着查理，不知道这男生说的话自己该相信几分，很明显他似乎被加西亚给洗脑了，而且从那些口味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巧克力来推断，这个叫查理的研究员很可能也不正常，他说起加西亚那个恶魔的时候脸颊居然浮上了绯红，神色暧昧又痴迷，会喜欢那种魔鬼的人，要么本身就是魔鬼，要么就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要么……

他有受虐倾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后一种猜测正确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正常情况下，谁会来给恶魔求情？

除非他是加西亚的说客，可是这样说不通，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是加西亚派他来的，更何况他还抖落了很多不该说，也对加西亚不利的东西，甚至是掌权者加西亚夫妇的坏话。

阿韧皱眉思忖着，这种感觉更像是……（他在赌？博我的品行？！）

他顿悟了，但也更加不懂了，看着查理的眼神中露出困惑，可是自己除了跟加西亚这层奇怪的关系外，还有什么是这个男人能利用的？他利用加西亚喜欢自己这一点，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他的样子是在加西亚身边待了不少时间的，这种人都斗胆前来利用自己的话，那么看来——阿韧提唇笑了，加西亚对他的那份所谓“喜欢”

并不掺假，他更可以放心地利用了。

他感受着自己脖子上沉重的项圈，突然就不讨厌这东西了，（只要伪装成一条听话的狗就可以了吧？像罗熊那样。）

徽章的信号快要恢复了，查理快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带着阿韧吃完的饭盒和餐具退了出去。房间里，得到清净的少年静下来思考着他刚刚说的话，（从来没被温柔的爱过？）

（可是之前在她身边的保镖，也就是罗擎天的弟弟罗熊，不是很照顾她吗？那个男生看她的眼神简直温柔得能开出花，炙热得能融化钢铁，再加上罗熊本身的性格和经历，被那样的人喜欢，不应该说没有被温柔的爱过，除非……）他的眼神变冷，（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把他当个人看。）

阿韧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轻佻了，就算是伪装成一条忠犬，也不见得能在这里套到多重要的情报，已经混成贴身保镖的罗熊都没被大小姐和加西亚府邸承认，自己前面的路就更难走了，刚才那只松鼠似乎是他唯一能握住的一盏灯。

那就趁他（他）还活着的时候，多套一些情报吧！

只是……阿韧磨了磨牙，眼睛里露出浓郁到灼人的恨意，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攥紧，他一点都不认同查理刚才说的话，哪怕加西亚再凄惨，世界上也还是有比她更凄惨的人，所以经历的一切和每天都在遭遇的痛苦，并不是她肆意伤害别人之后可以被原谅的理由。

这也是他猜测刚才那位研究员查理有受虐倾向的原因之一，那个人骨子里应该是有些善良的，阿韧的眼神变得晦暗黑沉，（只是善良到了软弱的地步。）

善良分为两种，一种其中带着正气和坚强，这种善良可以结成一面盾牌，守护自己的同时还能守护其他人，另外一种就是像刚才的那位研究员一样，轻易屈服于淫威之下，内心生出无数怯懦和软弱，未来将会逐渐步上魔鬼的后尘，善良的心变质生出腐臭味，最后遭到全世界的唾弃。

就像卖国贼一样！

阿韧咬着牙，眼睛里燃起憎恨的熊熊火焰，（这种人，最可恶！）

他理解查理的态度，但是绝不认同他暗暗试图向他传达的那种观念，可怜绝不能成为杀人的恶魔逃脱惩罚的辩驳书，不然世界就会变成阴暗滋生的巢穴。那种劣质的好心，他方韧不需要！

身处魔鬼的巢穴之中，被摧残到失去双腿变得半瘫痪也好，少年人眼眸深处的火焰一直不曾熄灭，反而越来越明亮，（加西亚，你休想用这种方法蛊惑我！）

白丝带静静地缠绕在手腕上，大小姐过去的种种教示就像这根丝带一样，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心脏里、灵魂中，感谢那位光明的恒星，让他一生都不会步入泥泞之地。

他的爱人，他人生的恩师，他此生唯一的恒星，用尽全力照亮了他的眼眸。

楼道里，刚结束训练的加西亚罕见的没有穿简素的训练服，而是换了一身华丽俏皮的蓬蓬连衣裙。她头上带着花边带，裙摆上绑着很多大小不一的条纹蝴蝶结，腿上还穿着白色的连体丝袜，这些元素把她衬得相当可爱，到了见识到她真实面貌会令人大跌下颌骨的地步。

“干得不错！”

加西亚对刚出来的查理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顺手打给他一笔足足有七位数的零花钱，查理看着到账的“奖励”

，心里在开心之余还有些难以言喻的难过，擦过加西亚肩膀的时候，查理一直微笑着的脸恢复成了平静，变得有些苦涩，（虽然不是刻意让大小姐听到的，但是希望这个少年能领会到我的意思，方韧，请你一定要成功啊！）

查理用力地闭上眼睛，（我把自己逃出去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为了这个世界，逃出去吧！希望你是个值得托付的好人，不要像我一样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