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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静,皆闻声看向楚景左后方的人。
对方看上去有十五岁左右,一身华服,中等面貌,眉毛吊起,给人一种刻薄之态。
有人认出对方,不悦道:“何泰明,你干嘛撞别人,这里这么多人,把人推倒,后果不堪设想。”
楚景眼神一沉,又姓何。
何泰明嚷嚷道:“我没有,他冤枉我。”
楚景揉着左肩,掷地有声反驳:“大家记住他现在的站位,在我左后侧对吧。而我的左后肩绝对淤青了,我可以请经验老道的大夫查看,这绝对是新伤。”
对比楚景的从容不迫,有理有据,何泰明的话就没什么说服力了。只来回嚷嚷“他冤枉我,我没有”
楚景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是考生中年纪最小的,这会儿考完试肯定精神不佳,你从左后侧撞我,我摔倒在地,其他人反应不及,踩在我的身上,我就废了。这样你就少了一个竞争者对不对。”
他说话的语气笃定不容置疑,顿时其他人看何泰明的眼神就变了。纷纷离他两步远,愣是空出一个位置。
何泰明又急又气:“你胡说,这里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撞你。我不怕被人发现吗?”
他找到一个理由,神情慢慢恢复了镇定。
楚景幽幽道:“就是因为人多你才好下手,到时候互相攀扯,反而掩盖了真凶。”
随后又装作咕哝道:“反正废了一个算一个,谁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被害的呢。”
“你——”
何泰明大怒,偏偏又不知从何反驳。因为他还真是那么想的。
衙役见势不对,也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回事,为何堵在礼房门口不走。”
楚景上前对衙役行了一礼,简单又不失条理说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道:“官爷若是不信,现在可以找个背人的地方检查我左肩是否有淤青。”
然后又对几位目光清正,气质不俗的书生道:“还请几位做个见证,免得说我片面之词,故意冤枉人。”
“好,就依你所言。”
人群中,何泰明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想制止,可是这会儿堵在大门口,他家的下人哪里能凑过来,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把楚景带到背人处,身后还跟着几个书生。
楚景这才把衣服解开一点,左后肩一大片淤青,触目惊心。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景苦笑:“不瞒几位,我的右脚在刚才的推搡中扭到了,这会儿恐怕也是又红又肿。”
衙役面色一沉,蹲下撩起楚景的右脚裤腿。
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那姓何的简直欺人太甚,这还在礼房,他就敢肆无忌惮做出这等恶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名书生气不过,直接斥道。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都知道今日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楚景垂下眼,把衣服重新穿好,出去后,他低着头缩在人群后,整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
几个书生自然会为他发言。
何泰明如何狡辩也没用,他看着周围群情激奋的书生,知道今日之后,他的名声怕是完了。
他红了眼,上前想抓楚景,被两个衙役拦住:“是你,是你故意害我。”
楚景仓惶间抬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面色惨白,一个劲儿往人后躲,可怜的不行。
孰强孰弱,谁是加害者,谁是受害者,不要太清晰了。
“景弟。”
姜深没想到他只是跟几个同窗汇合,耽误了一会儿功夫,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上前把楚景挡在身后,怒视何泰明:“你不要得寸进尺,真以为何家在固蔯县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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