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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大学的时候6时川就神经衰弱，听说是初中留下的毛病，后来变得越来越严重。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睡眠不稳定，时而担心那个畜生不如的父亲随时随地做出什么事来，后来伴随着压力和焦虑，症状越来越严重，再加上高强度工作，6时川也常神经性疼痛。

裴昼说过，这东西说白了还是心理疾病，但6时川却一直不以为意，总是拿失眠两个字概括。

失眠也不是只有吃药能治，6时川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不过就是过度缺乏安全感，而迟驰的存在对于过去的他来说就如同浮木于溺水之人。

和迟驰同床共枕会安心些，哪怕是和迟驰有关的东西待在6时川身边，都要比什么都没有好上一些。

6时川对自己的需求认识的很清晰，过去见不到面的日子里，拿迟驰的照片自慰是常有的事，虽然每次将白浊留在相框中那张脸上时，无法平息的心总会蒙上羞耻和愧疚感。那种时候，6时川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毒虫。

哪怕是他以一纸合约强行将迟驰留在自己身边，在迟驰不在的时候，他也会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拿出来反复品味过很多遍的录像。

这段时间迟驰无形之中给予他的安全感无疑是非常厚重的，而这些都归结在性上，当迟驰张口建议暂时剥夺这个渠道时，6时川认为自己的浮木漂走了。

想到这里，6时川原本已经回归平静的心却再一次不受控地皱在一起，像是无法完全供氧，无法顺利的呼吸上来。

再这样下去大概真的会抽烟抽死。6时川想。

“算了，借我开开。”

6时川头在隐隐作痛，接过迟驰的钥匙坐上了车。踩油门的动作是不会犹豫的，坐到驾驶座上6时川才现这个事实，当高行驶的布加迪威龙碾压过坎坷不平的山路，车身挤压着山壁炸出层层金花，被安全带禁锢的身体在高中有些失去重力，透过头盔传来的闷闷风声中，6时川平静地盯着恐怖的前方视野，脸上看不出惊惧之色，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在高、心跳、极限之下，于恐怖的视野中，现自己能看见迟驰的脸。

而他甚至会在这种情况下萌生欲望。

下了车，6时川的腿有些软，身体的知觉后知后觉上涌，他靠在车门边上，锐利的视线停留在黑黢黢的天空上。

今天是《卡曼救金》正式开播的日子，是6渝回来的日子，但对于6时川来说却类似于难熬的戒断第一天。

神经病一样的思维，他是金主，他有钱，应该让迟驰不要妄想这种白拿好处的美事的。

偏偏6时川拒绝不了迟驰，鬼使神差的、神经病一样答应了。

裴昼已经冷却很久，扫了眼被刮蹭到不成样子的车身：“6时川，你需要赔偿我维修费。”

“我只开了一圈。”

6时川拒绝认下这顶帽子。

裴昼却不依不饶：“我稍后会把账单到你手机上。”

6时川不想再和心情不好的裴昼争辩，毕竟裴昼疯的时候无疑会是一条见谁都咬的疯狗，硬要和裴昼掰扯这点维修费，只会让事情更加没完没了。

6时川从服务生手上接过一瓶小容量的矿泉水，淑过口后淡淡回应：“知道了。”

他吐出来的水里有血。

刚刚下意识咬着舌头，口腔里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好像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还带着些许痛楚。

“几点了？”

6时川转头问靠在自己旁边的裴昼。裴昼懒懒指了指腕上那只和他本人气质极为不符的手表，是一只玫瑰金的格拉苏蒂。

6时川扫上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家的时候快十二点钟，《卡曼救金》今天在电视和平台上同步播放，会员能够抢先看到第四集，从八点开始播，迟驰应该已经看完，说不定已经睡了。

6时川口腔里的血味依旧存在，回来的路上漱了两次口依旧不见好转，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家里的灯都熄了，从外面看去没有一丝的光亮，6时川漠着脸推开家门，些许月光透过空隙渗进去，他手指一挑将灯打开，却见到偌大的客厅里，沙边上靠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