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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韶桉匆匆敷衍撂下一句话,便抬脚往竹帘后而去了。
梅臻儿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寻了孟禾鸢,气得险些咬碎了银牙,恨恨的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
穿过月洞门,她往流玉阁而去,漫不经心的扫过廊庑,瞧见一眼熟的身影,两位姑娘在一起捶丸玩儿,此地是一处假山,人烟稀少,这两位姑娘应是为了避开喧闹的人群。
其中一身着鹅黄色褙子的姑娘眉眼瞧着有些眼熟,间别着俏皮的海棠绒花,梅臻儿扫了一眼,又返回眼去看,细细打量着。
姑娘浅笑细语,一双水眸顾盼生辉,梅臻儿心头冒出个猜想,眼珠子一转凑了上去:“此地地势不好,不好进洞。”
那鹅黄衣衫姑娘回过了头打量了一眼:“你是颜府里的……奶奶?”
梅氏撒了个慌:“是,姑娘是?”
鹅黄衣衫姑娘不疑有她:“我姓孟,家父孟逸文,这位奶奶,那您可知何处可击捶丸。”
梅氏亲亲热热的拉起她:“原是孟尚书家的姐儿,好标致,我同你堂姐关系还算不错,时长听她提起你。”
孟禾安脸色不自然了一瞬,这微妙的瞬间却被梅臻儿捕捉到了:“怎的不去找你堂姐?我先前还瞧见她来着。”
她装模作样的探头寻人,却被孟禾安拉住了衣袖,一脸冷淡:“不必了,我同她素来不大熟悉,不好去打搅。”
梅氏一脸诧异后自然微笑:“原是如此,那也无妨,我带你去寻那处捶丸的地方。”
她分寸拿捏得当,引着孟禾安往远处走了些,寻了一处低矮的地方,不仅喊来了婢子拿来了果子茶水,还备了些香帕。
孟禾安到底年岁小,也不过刚及笄的模样,对人的防备心几乎于无,加之梅氏一直有意无意的在说孟禾鸢的好话,孟禾安听得隐隐有些不耐了起来。
“她父亲还是将军呐?早就被我外祖从族谱除名了,通敌叛国的逆贼,他们蛇鼠一窝,孟禾鸢又是什么好人。”
孟禾安踢了一脚花草,嗤道。
梅臻儿掩下惊骇,佯装震惊:“姑娘在说什么?此话可切莫胡言乱语,都是一家人,亲如血脉,怎可如何背后……”
她欲言又止。
孟禾安也是被激起了不悦:“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孟逸寒通敌叛国,害的边疆死了许多战士和百姓,人都畏罪潜逃啦,还有她的兄长,也都是如此。”
梅臻儿温柔的面孔下潜藏着丝丝缕缕的寒意,抚了抚髻呢喃:“竟是如此啊。”
*
宴席上,孟禾鸢打起精神同颜韶桉给外人敬酒,人情往来、好话恭维分明是一句都不想说,偏生还是要维持着脸面,扯出一张完美的面具。
幸运的是,她不过示弱了几句颜韶桉便大包大揽的替她挡下了酒,前前后后有十几杯下肚了,眼眸升起了些湿润,虽面色无常,但鼻尖却有点薄红。
“二爷,可是吃醉酒了?不然去后面厢房歇一会儿?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吧。”
孟禾鸢单手扶着他,温声建议。
二人挨得有些近了,颜韶桉闻到了她身上清淡的熏香,叫他不甚明显的醉意混浊了几分,呢喃抓着她的手腕:“阿鸢,阿鸢。”
孟禾鸢眸色清明的看着他,咬了咬唇:“二爷去歇歇罢,我去给二爷煮一盏醒酒茶来。”
颜韶桉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
她把颜韶桉安置在厢房内便急,便抬脚往竹帘后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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