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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杀人（第2页）

刘阳说，“我说，我说。”

他背上的伤口，血涌如注，他忍着剧痛，慢慢地从铁门上下来。黄勇冷冷地瞧着他，大概是料定他不敢耍什么花样，也不阻止。等他爬了下来，立在地上了，才又把刀指着他，冷酷地说，“说不清楚，别想活命。”

刘阳心底，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怎样跟眼前这个疯子说，故而一时沉默着。

黄勇急不可耐地催促说，“还不说是吧？”

刘阳说，“我说，你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一说话，后背上的刀口扯着全身疼。

黄勇说，“我女儿到底在哪？”

刘阳说，“我真不知道，骗你我是孙子。”

黄勇一咬牙，刀子又朝着刘阳猛地刺了过去。刘阳慌忙一躲闪，刀子险些刺中腹部。刘阳躲过了这一刀，见黄勇疯了一样，又连连刺了过来，想去夺刀，却现黄勇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大，刀没夺成，反被一连刺了几下，手上直流鲜血。慌乱中，只得转身逃跑，一面跑，一面四下搜寻，想找个什么趁手的东西，拿在手里，以抵挡黄勇手上的刀子。黄勇一见刘阳逃跑，越变得疯狂，扑上去，从后背，又刺了一刀，刘阳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黄勇往刘阳背上的伤口踹了一脚，说，“我女儿到底在哪？”

刘阳痛得眼冒金星，几乎喘不过气来。

黄勇又往他身上踢了一脚，绝望地嘶吼，“说不说？”

刀子又要往刘阳背上捅去，刘阳挣扎着说，住手，我说就是。此时，整张脸因恐惧和剧痛，而扭曲了。

黄勇收了刀，近乎疯狂问，“在哪？”

刘阳挣扎着，把手往校园里一指，说，“就在那间废弃的仓库里。”

那间仓库，黄勇白天找过的，哪里有他女儿的踪影，以为刘阳又在胡说，愤怒地又举起了刀。

刘阳赶忙又说，“仓库地有个地道。”

黄勇这才忽地把刀收了，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解下裤腰带，反绑了刘阳双手，这才翻过铁门，直往仓库里去。到那仓库，亮着打火机，每个角落搜寻了一遍，哪里有什么地道。满腔怒火地翻出铁门来，已经不见刘阳的身影了。黄勇茫然四顾了一下，蹲下身去，细细辨认地上的痕迹，顺着刘阳爬行的方向找去。刘阳黄勇一走，就往马上这边爬，爬到马路边上，好一阵没遇着经过的车辆，害怕黄勇找不着人，回头来报复，一咬牙，往路沿上那一米多高的坎上跳了下去，摔得全身伤口跟炸裂开了一样，差一点没昏死过去。

跳下去以后，刘阳一刻不敢耽搁，赶忙挣扎着，想要继续往包谷地里逃窜，却十分不巧，反绑在手上的那根长长的裤腰带，一头挂在了路坎上的一棵树上，扯了好一阵，都没挣脱。快挣脱的时候，黄勇又提着刀，一脸狰狞地赶来了。这回，黄勇二话不说，拎起他的衣领，刀子直往他心口，肚腹处猛扎，一连扎了三四十下，直到刘阳无声无息地瘫软在地上，这才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刀，和满手的鲜血，忽然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一阵冷风吹过，月光被黑云遮没，黄勇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黄勇扔下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靠着路坎，坐了好一阵，偶尔有车辆经过，借着车灯一闪即没的亮光照来，他清楚地瞧得见刘阳冰冷的尸体，血都凝固住了。

黄勇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他的女儿现在在哪里，会遭受一些什么样的罪。他心底有过想要杀人的想法，但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杀了刘阳。他无力又无助地靠在路坎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就那样愣愣地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冰凉。要不是记挂着女儿，他只想拿刀抹脖子，一死了之。直到天光微亮，他才艰难地爬起身来，把刘阳的尸体往包谷林深处拖。

刘阳瘦小孱弱，尸体却比一袋水泥还要沉，黄勇往包谷林深处走了不到一百步，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他还想继续往前走，没力气了。就扔下不管了，回头拿了刀，再钻进包谷林来，慌慌忙忙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