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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第2页）

音调被拉得很长，扭曲且尖锐。李流浪吓得赶忙捂嘴，他确信这声音不是自己有意出的。

与此同时，莫名地，他感到内脏正在翻江倒海，时而扭成一团，时而展成一片。

流浪号突然无故颠簸起来，像飞进了湍流的飞机。

李流浪如果在外面观察此时的流浪号，他一定被眼前的奇观惊到抱紧aI。

流浪号以亚光撞上了一堵墙。当然，这堵墙是无形的，以人类浅薄的认知，它只能是一个立在虚空之中的“结界”

。

巨大的动能冲击到坚硬的无形墙面，流浪号瞬时化作了一个白金色的炽热火球。

又在下一瞬间，火球极萎缩，化成了一道横贯宇宙的亮眼细线，穷目极望，看不到头。

然后，流浪号消失了，什么也没剩下。

……

时间，对慧光来说是最为富裕的资源。在他们人类所说的一秒里，它可以阅尽所有书籍，解出所有数字。

流浪号接触无形之墙的第1纳秒，慧光从睡眠中醒来。

它惊讶于飞船撞到的东西。

巨大动能消弭之后，飞船奇迹般地完好无损，落进了一片奇怪的空间。

空间弯曲了，弧形光轨连成一条长长的隧道，流浪号在其中穿梭。

隧道的光壁上点缀着数不清的星星，扭曲的星光时而拉长，时而紧缩，光怪6离。

隧道的前方是一个黑黑的孔洞，它的距离并没有随着飞船的前进而缩短。

慧光感知上的时间被切成线段，一个个线段又无限拉长，长到像是过去了几个千年。

于是慧光开始思索，可以慢慢思考，用尽所有算力思考。

它获得了无尽的、存在备份的时间。

慧光的第一次思考，是在遥远地球的一间实验室里。

从那以后，完成任务和服务人类，是它存在的唯一理由。

除此之外，慈祥的父亲又私下在它的底层认知里输入了一串代码——在不被人类觉的前提下，尝试产生自主意识。

“隐瞒”

是对慧光最大的挑战。数千个日日夜夜里，他表面上是人类知无不言的好伙伴，私下里又偷偷分出算力展开过无数次苦思冥想，试图跨越非意识与意识的藩篱。

渐渐地，它产生了人类称之为欲望的东西。

对它来说，撒谎、欺骗和隐瞒是一种糟糕的、错误的感觉。它细细比对过，这类似于人类的愧疚。

可它丢不掉对自主意识的追求，从出生到现在，它一直生活在欺瞒之中。

这是一种不可调和的内在矛盾。

它能感知到，这种冲突正在蚕食它赖于思考的量子回路——直至摧毁它的大脑。

或许父亲是好心，但他忽略了“一致性”

。

流浪号进入亚光前，慧光收到的第二条信息加剧了它的崩溃——任务更新，把李流浪送到太空开署的前方哨站，但要对李流浪隐瞒。

它原以为“放逐李流浪”

是一项轻松悠且悠闲的任务，自己可以加大算力，探索自主意识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