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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水先生（第1页）

马云龙爱不释手地将小佩剑小心翼翼地放进挎包中。

这时，一位战士过来报告，说那个司机还活着，只是被摔晕过去了，让炮弹炸断了一条腿。马云龙瞅了瞅眼前吉普车的残骸，两道剑眉皱了皱说道：“给他包扎处理一下，搭在马上送到军分区医院治疗，车上的尸体留给他们自已人处理，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又围着吉普车的残骸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见再无可取之物，这才攀鞍上马，抖了一下马缰绳，带着他的骑兵小分队朝赤岭的方向奔去。

当马云龙带着战士们离开这辆已被烧毁的吉普车时，从他们西北方向的一座土丘后又转过来一拨人马。跑在这拨人马前头的是国民党保密局赤岭站的吴东朔站长，还有“热北反共救国军”

的司令谭楚山，身后跟着的是他俩的几个随从。

夜间，吴东朔接到国民党保密局热北特派员春水先生的密电：“吴、谭：明日下午四时，Ｎ师将派上尉参谋刘某、由某与尔等商议协助国军作战及进驻赤岭城事宜，并转交两份文件及一把密钥与汝。此两份文件及密钥极为重要，关乎国军之胜负，你我存亡之大计。望尔等接收文件后，速将其转我，不得有误。联络地点，元宝地南，赤岭至承德官道，一辆吉普车。”

吴、谭二人见到密电后，皆不敢怠慢，赶紧准备一应用品。

日上三竿，二人骑上马带上随从，便出发了。下午三点，吴东朔和谭楚山以及随从们到达元宝地南的一个小山洼处，下马等候。吴东朔矮墩墩的个子，一双细眯眯的眼睛，总像没睡醒似的。他的这双眼睛，热北人称为“眯眯眼儿”

或“满天撒”

，因视野受限，看啥都得仰着脸去撒眸。可这并不影响吴东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耐，以至于他的所有上司都说他没有傲气，为人谦恭。此时，吴东朔与大个子的谭楚山站在一起，脸上露出焦急等待的神色。

附近有激烈的枪炮声，还有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随从们捡来些木柴烧上火，又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牛肉干和酒瓶，伺候着两位长官嚼着肉干，喝着烧酒，顺便让马也喘口气，吃口草。

过了一会儿，吴东朔抬起手腕，举到眼前看看手表，站起身说：“走吧，去路上看看吧，刘参谋他们也该到了。”

吴东朔、谭楚山一干人骑上马，又翻过一道土岭，前面就是赤岭去承德的那条官道。吴东朔举起望远镜撒眸着，刚好看见不远处有一小队身着国民党军服的人打马跑过。于是，他立马欠起屁股抬手朝着那一小队人马比划着并高声喊道：“国军兄弟，刘参谋，由参谋，我们是赤岭站的人哪！”

谭楚山也直着腰扯开嗓子跟着喊道：“我们是‘热北反共救国军’的人！”

但呼呼的山风与隆隆的炮声掩盖了他们的喊声，眼瞅着那一小队国军扬鞭跃马，很快消失在丘陵之中。

吴东朔等人转出土丘，上了官道，发现不远处有一辆正在冒烟燃烧的吉普车。

“不好，出事了！”

吴东朔惊叫一声，策马朝着冒烟的吉普车跑了过去，谭楚山和随从紧跟其后。当他们赶到吉普车跟前时，方知为时已晚，只见车框内只有两具烧煳了的躯体，这应该就是来和他们接头的刘参谋和由参谋。

吴东朔手扶马鞍脚踩马镫下马，吩咐随从赶快对吉普车的残骸及尸体进行仔细搜查。那几个随从就地捡来几根木棍，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巴，另一只手拿着棍子到处扒拉，但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找到。

谭楚山眼尖，在一只冒着烟的轮胎旁发现了那只已烧成焦炭的公文包。吴东朔弯下腰，眯眯着眼打量着那公文包，立刻如获至宝，吩咐随从把它装进布褡裢里，然后说道：“嗯，总算没白来，人和文件虽然没接到，可有了这玩意儿，日后跟春水先生也就能有个交代啦。”

吴东朔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和嘴，一只手指了指眼前的那两具尸体，对谭楚山道：“刚才的那支国军可真够意思，准是把有气儿的带走了，死了的就扔在这荒郊野外喂鹰了啊。”

谭楚山摇了摇头，说道：“哼，那可太不仗义了！”

吴东朔晃了晃大脑袋，冷笑道：“老弟呀，别说仗义不仗义的，咱们先得活着吧！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他们才是你我的衣食父母。捎带说啦，这热北如果没有国军，怎么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啊！走吧，咱们回去说话吧，别哪会儿再飞来几个炮弹落咱们头上。”

说完，吴东朔带着这一拨人也打马顺原路奔向赤岭。

元宝地方向，爆豆子般密集的枪声和轰隆轰隆的炮弹爆炸声，响得愈加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