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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魅影（第2页）

“我去过了。”

“怎样呢？”

小满感到为难，他回答说：

“我不知道，他们不肯收留我一宿。”

“你到村头祭神的庙里去过没有？”

小满更感困难了，他吞吞吐吐地说：

“那里也不肯接待我。”

李大叔又对那门外黑暗中的人影看了一眼，向后退三步，把灯放在桌上，从墙上取下了他的刀。

那妇人一边抱着她的两个孩子，一边惊慌失措得劝阻，一边冲着门外人带着哭腔说：“孩子，你到其他村庄去寻住处吧，你走的那日，天下了场透雨，祭祀的阿奶说，灾星走了，下雨了…村里人认定是你带来了灾难…”

屋主拿着刀到又回到门前，说道：

“滚！”

“求您做做好事，”

小满又说，“给我一杯水吧！”

“孩子你等会，我去给你盛粥。”

申氏说。

“胖他娘，家里早半个月就没米了，今天刚借了点邻居的，孩子们馋猫似得早吃完了，哪里还有粥呢，没得让满吃不饱不是？”

李家阿奶的声音从屋里看不见的地方传来。

申氏便不敢再一言。

随后有人吹了烛火，把门使劲关上，小满还听见推动两条大门闩的声音。娃娃们突然陷入黑暗中哭了起来。过一会儿，板窗也关紧了，一阵上铁闩的声音直达外面。天起了冷风。

黑使者早不见了踪影。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形单影只得离开了，走了不知道多久，从月光中看见路边的一个破旧园子里有个茅棚，望去仿佛是草墩搭起来的。他又冷又饿，却又浑身烫，只想喝点水，找个地方躺下，便越过木栅栏，到了那园里。他朝着那茅棚走去，它的门只是一个狭而很低的洞，正像村里人在路旁盖起的那种风雨棚。他当然也认为那是个歇脚的地方，现在他感到又冷又饿，实在难熬。他虽然已不再希望得到食物，但至少那还是一个避寒的地方。那种棚子照例在晚上是没有人在里面的。他钻了进去。里面相当温暖，地上还铺了一层麦秸。他在那上面躺了一会儿，他实在太疲倦了，一点也不能动。随后，因为他背上还压着一个水壶，使他很不舒服，再说，这正是一个现成的枕头，他便动手解那捆水壶的带子。正在这时，忽然一阵粗暴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抬头看，只见黑暗中在那茅棚的洞口显出一只大狗头。

原来那是一个狗窝。

他随手拿起他身旁的棍子，当作武器，拿着水壶当作盾牌，慢慢地从那狗窝里爬了出来，只是他那身褴褛的衣服已变得更加破烂了。

斥退恶犬后，他拖着昏昏沉沉的步伐越过木栅栏，回到了路上，孤零零，没有栖身之所，没有避风雨的地方，连那堆麦秸和那个不堪的狗窝也不容他涉足，他就让自己落在一块石头上，任由眼泪噗嗒噗嗒滴在脚下的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