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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章毁掉（第2页）

余光瞥见师傅手上冷厉的掌风就要拍下去，柳无言心里一跳，连忙扑了上去：“师傅，不要！”

柳绝下定决心要把花毁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徒弟会突然扑上来，一下子收不住力了，蕴含他三分内力的手掌，硬生生打在柳无言身上。

柳绝除了一手令人起死回生的医术，半甲子的功力更是鲜有敌手，柳无言受了他一掌，顿时闷哼一声，偏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言，”

柳绝大惊，连忙将柳无言扶起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给柳无言服下。

过了一会儿，柳无言惨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柳绝微微松口气，但眉间还是紧紧皱着，双手捏住柳无言肩膀，怒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方才为师若是使出全力，保不准你这条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柳无言自知冲动，做错了事，鹌鹑一样，蔫蔫的低下了头，不过哪怕是受了师傅一掌，他也不后悔，那株花对他来说大有用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花被师傅毁了。

此时柳绝才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他本以为阿言找到这株花，是为了自己，可眼下看来并不全是。

“阿言，”

柳绝清俊的眉头蹙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师傅？”

越想柳绝心里越是担忧，否则以阿言无拘无束的性子，怎么会甘心被困在这王府中，莫不是……

柳绝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你是不是喜欢上王爷了，为了他你才甘愿困在这王府，连山上也不想着回去了，是不是？”

柳无言听到师傅的莫名质问，一下愣住了，他喜欢王爷？为了王爷才甘愿留在王府中？

师傅这么说倒也没错，他的确是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才甘愿留在王府中，不过那人绝不是王爷，而是王爷的属下，暗楼统领箫凛才对。

见柳无言迟迟不回答，柳绝便以为自己猜中了，全力压抑的怒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骂道：

“好啊，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王爷，你可知他是有爱人的，你就是在王府里待一辈子，他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以他活了半辈子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6玄和身边的暗卫关系非比寻常。

他这徒弟实心眼不说，还是个傻的，就是在这王府里赖上十年，二十年，他和6玄也绝无可能。

柳无言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师傅他老人家这是想到哪去了，他赶紧开口解释：“师傅，你放心吧，我不喜欢王爷，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听到傻徒弟不喜欢6玄，柳绝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狐疑的瞅着柳无言：“那你喜欢谁，住到王府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偌大的王府里就6玄一个主子，难怪师傅会误会，他赶紧把他和箫凛的事说了一遍，免得师傅一猜不中，要接着猜疑是王府里的哪个暗卫，死士了。

从三年前的初遇，期间生的事情，再到现在的求而不得，柳无言半点没瞒着师傅。

人间情爱伤人，尤其不对等的爱，柳绝更是深有体会，所以在听到柳无言想要用红骨花炼制秘药，日后好为箫凛诞下子嗣的时候，向来对柳无言温和慈爱的柳绝一脸失望，厉声呵斥了他。

“痴儿，真是痴儿啊！”

柳绝一生从未娶妻，日后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柳无言明面上是他徒弟，但背地里，他是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此时听到他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豁出去，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你十二岁入我门下，到如今正好十载，十年来，我教你堂堂正正做人，授你一身本领，现在你为了一个男人，竟要做出这等丑事。”

“若是传出去，我邪手阎罗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你现在立刻收拾行囊，跟我回山上去，没有我的允许，你这一辈子都不许再踏出山上半步。”

柳无言一脸惨白的僵在原地，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傅。师傅竟然也觉得他丢脸，那个疼他爱他，无论他做什么都支持的师傅，如今竟然说他丢脸。

他只是喜欢上一个人，想要为他留下一丝血脉，他有何错？

柳绝一时口不择言，稍微冷静下来后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过语气缓和了一些：

“阿言，你可还记得为师曾和你说过，我以前也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甚至跟你想法一样幼稚，认为寻找红骨花，制出秘药为他诞下子嗣，彼此间有个牵绊，他就能喜欢我了。”

柳无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的抬起头来，“徒儿记得，师傅以前和我说过，您说年少时候遇见了此生倾慕之人，想要寻到此花为他诞下血脉，相守一生。”

想到往事，柳绝自嘲一笑，周身风华散去，削薄挺直的腰背佝偻着，像是一下老了十岁一般。

他目光呆滞的看向远方，曾几何时，他也如柳无言这般天真。

认为男子结合虽然不是正途，但是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世俗的偏见唾弃，又与他们有何干系。

只是当时的他太年轻，不明白爱一个人固然没错，错的是对方不爱你，你却已经爱到没有自我，毫无底线了。

他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曾苦苦哀求对方能爱他，甚至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找到红骨花，炼制秘药，以此来留住所爱之人，只可惜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对于不爱你的人来说，你做什么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