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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一个外来者,而我的母亲是村中最平常的一位女性——当然,这是她自称的,我并不这么认为——…而我只是那个总缠着父亲讲述外面世界的的普通女孩。
“义桃,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听我从前的故事呢?”
我的父亲曾经这么捧着我的脸。
他亲昵地蹭蹭我,我也蹭蹭他,他下巴上的胡茬搓的我有些痒,我一边「咯咯」地笑一边回复他:“因为这不是很有趣吗?那些东西在这里都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父亲总是会带着我走到阳台上,指着远处的巨坑。——他比我的母亲要更爱那个深渊,更崇拜那个深渊,尽管他是外来者。
“那才是真正的奇迹…来源于神明恩赐下的奇迹。”
我的父亲会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神明」居住之所。
在村子里的学堂里(如果那里教的东西可以被称之为学习的话),每次上课前,大祭司总是会翻开他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和我们讲述那些什么故事。不过说来说去也大概就是「人类修建了巴别塔,前往了比地更高之处朝见神明,神明嘉奖人类智慧,将永生所赋予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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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是真的存在吗?”
多多疑惑地问。
婷婷瞪了多多一眼,十分不满地训斥道:“你别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断义桃姐姐说话啦!”
吕义桃艰难地笑了笑。
她道:“…如果那是假的…我的父亲也不至于这么崇拜那个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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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太知道在那比地更高之处居住的神明是如何实现所谓的永生的…但村里的大祭司确确实实活了几百年,其他的人,像是村长也确确实实管理了这个村落管理了上百年。
我们会将尸体丢入山崖之下,然后感谢着神明的恩惠——好吧,我这里不是特别理解,我们感谢的通常都是上一次的恩惠。因为如果对象是本次的话,使用的词汇就该是祈求了。
——然后在第二天,神明的恩惠就会撒下,他(那个被抛下的人…或者说尸体)会沐浴着神之恩惠,将足再次踏在地面之上。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我会这么反驳我的父亲:“神明的恩惠只是给大贤者,给大祭司,还有给爸爸你这样的、独一无二的居民的…就连那个坏大叔都可以被复活!。但是像我,我怎么享受得到呢?”
是的,神的恩惠极其有限。…或者说,若是人人都能触及永生,那这个村落最终都会崩溃。
于是,在我出生之前——在我的父亲来到这里之前,大贤者就说了:
「我们应该把全部的爱奉献给我们的神。」
但是那个神明——我猜他就是那种小说里面才出现的渣男,有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而越得不到就越想要」的破毛病——好吧,我该说点教科书上的。
…神明爱着自己的同类、爱着那些更爱着他人的生命。我们称这些沐浴着「神之爱」的个体为「神女」,或是「圣子」。
我的母亲爱上了外来者…爱上了我的父亲,更爱上了他口中那些奇妙的外来世界。他们的结合引来了神明的宠爱,她抚摸着我…这百年来村庄里第一个新生儿…她的手掌抚摸着我的那份轻柔,至今我仍旧记忆犹新。
但是那一天…那些人为母亲披上了白色的衣袍。
“义桃…逃出去吧。”
我的母亲最后和我说,“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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