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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软塌上,刚服完药的少女蜷在被褥里时不时的咳嗽着,从小便和她一起长大的女官抓着她的手,嘴里不断的轻声抚慰:
“陛下,别听那个逆贼的怪话,天下纷乱已久,和陛下有什么关系?他只会在旁说风凉话。”
“……谁让朕是皇帝呢。”
侧躺着面朝里的女帝眼里噙着泪,嘴里却郁静非常:“地方不靖,错在朕,臣民有冤,错在朕。若没有这个觉悟,朕凭什么坐到那把椅子上,凭什么说自己秉承天命。”
“陛下——”
“朕只怪自己年幼,既没有魏鸣岐那样的资质,也没有父皇那样的谋略,甚至连母后的琴棋书画朕都比不了,只能整日里病怏怏的,时不时还要让小姨为朕操心……”
说到这里,她终于显露出一丝鼻音,转头将脸埋在枕里:
“小姨以前那么无忧无虑的一个人,为了朕变得城府森森,还有万公,寸步不敢离这皇城,朕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忙都帮不上——”
“呜……”
女官听得泪流满面,忍着心疼轻拍她的脊背,正要再说些劝慰的话,厢门却忽地传来轻叩声。
“方便进去吗?”
“你——”
“别让他进来!”
少女将被褥盖到头上,语气传出前所未有的急声:“玉牒,把他撵走,我不想见他!”
“……”
女官正要上栓的动作忽地停下,随即竟抗命打开厢门,对着外边青年威胁一眼便走了下去。
“玉牒!”
“……”
听到脚步声走到床前,被褥里的少女忽而平静下来,被面也不再伏急不定。
“你回来干嘛。”
她语气森冷冷的:“想看朕笑话,如今看到了,可开心?可满意?”
魏鸣岐闻言笑笑,语气也带上了一分感慨:“你这人从小就霸道,只许你看别人笑话,不许别人看你笑话。”
“……”
被中没了声音。
“进宫几天,我地皮还没摸熟你就找上来,二话不说骑到我身上打我你忘了?事后那老太监还不给我出头,你昂着脑袋走的。”
();() 被子动动,随即里面闷闷传来一句:“你该打,打的轻了。”
“然后等有天我长的比你还高,反过来压着你欺负,你哭着走了以后就再没来找过我了。”
被浪翻滚,娇小身影扑将过来使命扭着他的脑袋,嘴里气急败坏:“朕没哭!伱敢再说一句我让万公净你身子!”
“哭没哭我能没数?我跑出去看了。”
“魏鸣岐!”
半大青年哈哈大笑,随即顺势仰过头,看着上面那张红扑扑、泪痕未干的小脸,笑容微敛道:
“你想做明君,靖平天下,为百姓致太平,我心里高兴,因为预言里的那个魏鸣岐也是那般想的。”
女帝恼羞成怒的脸缓缓愣住。
“可惜那个魏鸣岐无名无份,树敌太多,一路走来杀劫无数,所以人心向背功败垂成,甚至因果绵延此世,年幼时就举世皆敌,好在此生他运气不错,遇见了個最该杀他,却又待他最好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再重走那条万骨路。”
“……”
迎着女帝怔怔的双眼,魏鸣岐伸出一只手向上:“世人怎么看我谤我都好,我不能负了她,此生既已无意逐鹿,我也不甘看这浊世碌碌,你若想振作成一有为之君,将来我可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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