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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倖存下來的人再看宗門的慘狀還是哭的昏天黑地，咒罵6隱川不得好死。

高樓上的各方勢力久久無言，一開始為6隱川說話的那些人也沉默了。在鐵證面前，一切辯駁都變得無力。

他們今日看見的，只是這些年的一部分，還有更多人更多宗門，死的悄無聲息，無人在意。

三屍宗代表宗門前來的兩個長老面有菜色，其中一人靠著自己的棺材，神色陰沉道：「6隱川，我們三屍宗的分宗接連被屠，也是你做的？」

三屍宗一流勢力，底蘊深厚，但也在神秘人的襲擊中元氣大傷，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收縮勢力，不敢急擴張。

他們一直在調查神秘人的身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又怎麼能想到對方就是偶爾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的6隱川？

6隱川沒有否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是。」

長老怒而拍棺，怒罵道：「小畜生，我們三屍宗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無冤無仇？」6隱川冷笑，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道：「你們也是這樣想的？」

在場的人確實是這樣的想法，但在6隱川的震懾下，他們隱約覺得不對勁，不敢回答，唯有佛子無塵念了聲佛號，似乎想勸6隱川回頭是岸。

謝陵握著茶杯，目光幽暗。明知道眼前這人是魔族，還是忍不住在他的模仿中誤以為6隱川就在這裡。

「我們蓮華府安分守己，低調發展，從不越界，上至宗門下至弟子，見過你的人屈指可數，我們和你能有什麼仇怨？」

人群中，蓮華府倖存的道人衝出來，憤怒壓制了他的恐懼，他無畏地盯著6隱川，憤怒道：「你身為九尊之一就可以濫殺無辜，草芥人命嗎？我們做錯了什麼？要被你當成螻蟻，殺之而後快？」

「破厄劍尊，你這確實是……」

在場的勢力被這樣的變故驚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勸。凌玉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壓壓驚。

6隱川看著質問他的道人笑了起來，冷冰冰的面具破碎，眉眼間是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瘋狂。他嘴角笑意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縱聲狂笑。

師無為心頭一跳，雲棠也詫異地看過來。

6隱川單手撐著額角，冷嘲道：「你們發動戰爭，殺我族人，掠我子民，害死我爹就是替天行道，正義使然？我為父報仇，搶回族人屍身安葬，就是草芥人命，罪不容誅？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第三十九章

6隱川面無懼色，字字清晰，可謂是擲地有聲。

那一句為父報仇，搶回族人屍身更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憤怒聲討他的蓮華府弟子目瞪口呆，那些咒罵都卡在喉嚨里。

他站在受害者的角度是可以為宗門眾人討回公道，但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受害者呢？

那一個個跪地被斬的人，不是行兇者在故意羞辱，而是他們本來就應該跪地謝罪。他們並非良善之輩，一個個踩著魔族的屍骨登上高位，玩弄權術，攪得人間烏煙瘴氣。

師無為要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越界威脅到了天衍宗的利益。

6隱川殺他們，是因為他們該死。

師無為完全沒有預料到6隱川會在這個時候自爆身世，雖然他說的含糊，沒有具體地點名道姓，但也讓師無為驚出一身冷汗。

師無為自知已經控制不住6隱川，所以他才準備刑場要在天下人的面前解決他，讓他死個明白的同時，也借他的死讓天下人知道天衍宗鐵面無私。就算是大乘修士，也會一視同仁。

師無為想過6隱川會反抗，但這個反抗不包括他的來歷。一旦讓外人知曉他是6晚夜的兒子，不僅天衍宗會遭到衝擊，雲棠也會成為眾矢之的。師無為賭的是6隱川對雲棠的感情，賭他為了雲棠不會開口。

可是他賭錯了，6隱川的另一面沒有什麼不敢，感情要將心比心。

高樓上，眾人議論紛紛。

謝陵若有所思，奪舍了6隱川的人是魔族，說出這話也就不奇怪了。6隱川的罪，他的仇，在這一刻完美地打了個配合。

「我記得你是天衍宗撿回來的孤兒，父母雙亡，以你的年歲來看，兩百多年前，這些宗門身處天南地北，實力高低不一，你的家族又怎麼可能同時惹上他們？」

御獸宗的長老提出質疑，這個紅臉小老頭輩分高，能和師無為等人論資歷，他一開口，現場的議論聲就少了很多。小老頭也不是白活那麼多年，對大6的格局了如指掌，他完全不記得這幾個宗門聯手過，素日裡更是少有交流，更別提挑起戰爭。

要知道這兩百多年來，在太一大6上能稱為戰爭的，只有當年的狩天計劃，妖族和人族聯手進攻魔族。那一戰，戰況持久，魔族元氣大傷，妖族和人族作為勝利者也損失不小。

6隱川說的總該不是這場戰爭。

「6隱川，天衍宗對你有養育之恩，你莫要信口開河！」小老頭的話音剛落，師無為隱晦地警告。

明為天衍宗，實為雲棠。

此刻的情況岌岌可危，師無為心中殺意濃郁到了極點，手上掐訣，一旦6隱川有吐露真相的苗頭，他就將他一擊必殺，永絕後患。

「如果你為了奴役我，折磨我，殺死我的手足逼我食其肉的惡劣行徑也叫養育之恩，那我就是陰司惡鬼，殺人屠宗何足為奇？」6隱川冷笑著看向師無為，嘲諷道：「我有今日，不都是你教導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