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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越王勾践世家（第2页）

于是吴国就让太宰嚭掌管国政。

过了三年，勾践问范蠡：“吴国已经杀了子胥，现在国内一堆拍马屁的，咱们可以动手了吧？”

范蠡说：“还不行。”

第二年春天，吴王去黄池跟诸侯开会，把精锐部队都带走了，只留下老弱病残和太子守家。勾践又问范蠡，范蠡说：“这回可以了。”

于是勾践就派了两千训练有素的士兵，加上四万训练过的士兵、六千精英和一千后勤人员，去打吴国。吴国军队大败，太子也被杀了。吴国向吴王求援，但吴王正在黄池开会，怕天下人知道，就秘而不宣。等吴王跟诸侯盟约后，才派人带着厚礼去向越国求和。越国觉得自己也还没法灭掉吴国，就跟吴国讲和了。

后来的四年里，越国又跑去打吴国。吴国这边兵困马乏，精锐部队都死在齐、晋两国手里了。越国把吴国打了个落花流水，还围着他们整整三年。吴国军队大败，越国就把吴王夫差赶到姑苏山上去了。吴王夫差派公孙雄光着上身、跪着前行去求和，对越王勾践说：“我这孤臣夫差，斗胆向您表达我的诚意。以前曾在会稽得罪过您，我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希望能跟您讲和回国。现在您大老远地跑来讨伐我这孤臣，我一切都听您的。或许，您也想像会稽那时一样，赦免我的罪吧？”

勾践心里有点不忍，想答应他。范蠡却说：“会稽那次，是老天把越国赐给了吴国，吴国没要。现在老天把吴国赐给了越国，越国能逆天而行吗？再说，大王您早起晚睡，不就是为了灭吴吗？谋划了二十二年，现在一朝放弃，合适吗？老天赐给你的东西你不拿，反而会遭殃。俗话说‘伐木的人看准目标就不会偏离’，大王您忘了会稽的困境了吗？”

勾践说：“我也想听你的，可是我不忍心对那使者。”

范蠡就下令进攻，说：“大王已经把政事交给了我，使者不走，就得治罪。”

吴国的使者哭着走了。勾践看他可怜，就派人跟吴王说：“我给您安排到甬东去吧，给您百家人口。”

吴王谢绝了：“我老了，不能侍奉您了！”

然后就自杀了。临死前，他还遮住了自己的脸，说：“我没脸见伍子胥啊！”

越王就葬了吴王，然后杀了太宰嚭。

勾践平了吴国之后，就率兵北渡淮河，跟齐、晋的诸侯在徐州会面，还向周王室进贡。周元王派人赐给勾践祭肉，任命他为诸侯之长。勾践回去的时候，渡过淮河往南，把淮河上游的土地给了楚国，把吴国侵占宋国的土地还给了宋国，还给了鲁国泗水以东一百里的土地。那时候，越国的军队在江淮一带横行霸道，诸侯们都来祝贺，越王勾践号称霸王。

范蠡一看这形势，就溜了。他从齐国给文种写了一封信，说：“飞鸟打光了，好的弓箭就该收起来；狡猾的兔子死了，猎狗就该被煮来吃。越王这人，脖子长、嘴巴尖，能跟他共患难，不能跟他同享乐。你为啥还不走？”

文种看了信，就装病不上朝。有人诬陷文种要造反，越王就赐给他一把剑，说：“你教我伐吴的七个计策，我用了三个就灭了吴国，剩下四个在你那儿，你替我先王去试试吧。”

文种就自杀了。

勾践死后，他儿子王鼫与继位。王鼫与死后，儿子王不寿继位。王不寿死后，儿子王翁继位。王翁死后，儿子王翳继位。王翳死后，儿子王之侯继位。王之侯死后，儿子王无强继位。

话说这王无强在位的时候，越国可是野心勃勃，北边打齐国，西边怼楚国，跟中原各国抢地盘。那时候楚威王也不是吃素的，越国一北伐齐国，齐威王就派人去跟越王聊天：“越国啊，你不去打楚国，大点的梦想称王，小点的梦想称霸，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们不打楚国，是因为你们怂晋国啊。不过韩、魏两国其实也不会真打楚国，他们要是真打，军队被灭了，将领被杀了，那他们的地盘可就危险了。所以晋国对越国来说，其实也就那样，不至于让他们倾尽全力。那你们这么看重晋国，到底是为啥呢？”

越王一听，笑着说：“我们跟晋国的关系，也就是聊聊天，喝喝茶，哪至于动刀动枪啊，更别说攻城略地了。我倒是希望魏国能在大梁集结兵力，齐国能在南阳、莒地试试兵，然后在常、郯这些地方聚聚，这样一来，楚国在方城以外的地盘就不用担心南边，淮、泗之间也不用操心东边了。那秦国在商、於、析、郦、宗胡这些地方，还有江南、泗上这些地方，也就没法对越国构成威胁了。到时候齐、秦、韩、魏都能从楚国捞到好处，而晋国呢，啥也不用干就能分到地盘，这买卖多划算啊！要是越国不这么干，反而去跟楚国硬碰硬，那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呢！怎么还能指望靠这个称霸呢！”

齐国的使者听了，笑着说：“幸好啊，越国还没亡国！你们的智慧就像眼睛一样，只能看到眼前的毫毛，却看不到自己的睫毛。现在大王你知道晋国失策，却不知道越国自己也有问题，这就是典型的目光短浅啊！你指望晋国帮你分担楚国的兵力，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跟晋国联手打仗，而是想借他们的力量来分散楚国的注意力。但现在楚国已经被分散了注意力，那你还等什么晋国呢？”

越王一听，有点慌了：“那怎么办呢？”

齐国使者说：“楚国现在三大夫张九军，北边围着曲沃、於中，一直到无假关，三千七百里呢！景翠的军队也北边集结在鲁、齐、南阳，你觉得还有比这更大的威胁吗？而且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让晋楚两国打起来，他们不打，你的军队也别动。你这只看到了二五，没看到十啊！现在不打楚国，我敢说，越国以后别想称霸了，连王都当不成。复雠、庞、长沙这些地方，都是楚国的粮仓啊；竟泽陵呢，是楚国的木材基地。你要是能趁机通过无假关，那这四个地方以后就不用给郢都上贡了。我听说啊，想称王却称不了，那至少还可以称霸；但连霸都霸不了，那就是王道尽失了。所以，我建议大王你还是转攻楚国吧！”

于是越国就听了齐国的话，转头去打楚国。楚威王一看，这还得了，立马兵干翻越国，大败越军，杀了王无强，把原来吴国的地盘一直抢到浙江，还在徐州把齐国也给打趴下了。越国这么一来就散了架，各家的子弟争着要当王或者君，最后都跑到江南海边去了，给楚国当小弟。

过了七世，到了闽君摇这代，他还帮诸侯们平了秦国呢。后来汉高帝又封摇为越王，让他继续奉祀越国的祖先。东越、闽君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后代。

范蠡跟着越王勾践，一路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和勾践密谋了二十多年，终于灭了吴国，报了会稽的仇。之后，他带着军队北渡淮河，一直打到齐、晋两国，让中原各国都听他的号令，还顺便尊重了一下周王室。勾践因此称霸，范蠡也被封为上将军。

范蠡回到越国后，觉得名声太大，不是久留之地。他觉得勾践这种人，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于是他给勾践写了封信，说：“我听说，君主忧虑，臣子就要劳累；君主受辱，臣子就要拼命。以前君王在会稽受辱，我之所以不死，就是为了今天能报仇雪恨。现在仇已经报了，请允许我按照会稽时的约定，接受惩罚。”

勾践说：“我打算跟你平分越国，你不干的话，我就杀了你！”

范蠡说：“君王行令，臣子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