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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两侧的宫女撩起珠帘,四人走了进去。
沈娘娘背着光盘膝坐在大炕上,一手支在弹墨大引枕上,一手握着卷书。
几人不敢直视,纷纷屈膝行礼:“臣女等见过沈娘娘。”
“起罢。”
沈娘娘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抬起头来。”
朱沅等抬起了头,又目平视。朱沅这才看清沈娘娘的样子。
她穿着件胭脂色的通袖袄子,项上挂了串东珠,松松的绾了个堕马髻。
青黛眉,秋水目,说来也年近四十,但愣是看不出一点年纪。
朱沅心中吃了一惊——这沈娘娘,生得同戚云淮好生相似!戚云珠身上,才只能找出一两分同戚云淮相似的地方,倒是沈娘娘,同戚云淮有五、六分相似了。
朱沅面上将这吃惊一丝不露。
沈娘娘仔细端祥了两人,竟从一侧抽起本书来看,一边看,还一边打量二人。
韩玉泉和赵蕴仪看来是不以为怪的,朱沅和钱怡却免不了心生怪异之感。
这沈娘娘听音儿倒是冷静平稳,没想到看动作神情,还当真有些痴意。
沈娘娘对着看了半日,这才道:“好了,下去安置了,明日再来当差。”
韩玉泉和赵蕴仪两人应了,领着朱沅和钱怡下去。离了主殿,钱怡再也憋不住了:“沈娘娘这是看什么呢?”
韩玉泉忍不住掩唇而笑,她一天的乐子就在此处了:“娘娘在看面相呢!”
连赵蕴仪也笑了,前一任女官倒是有意不说,害得她们两初来时猜测了许久,后头近身服侍时看见沈娘娘拿着书照着别人看,才看清这书原来是本相书!
“娘娘说,怕身边来些小人,一照面都得对着相书看仔细了。那些面上一套,心里一套,暗里憋着劲儿要夺人之物的小人,最是不能要。”
钱怡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古怪,立即又高兴了起来:“这么说,娘娘也看出我是个好人了!”
连韩玉泉和赵蕴仪也被她这样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娘娘凤眼验过的,那还有错?”
钱怡被笑得又有些尴尬了。
韩玉泉和赵蕴仪将两人一同安置在偏殿里。
凤仪殿的宫室很多,就是给女官、有脸面的宫女居住的屋子规格也都是很高的。朱沅和钱怡各占了间大屋子,屋子里的炕早烧热了,一套的衣柜、五屉柜、妆台、桌椅、屏风,都十分齐全,床头放着的瓷盆里还养着水仙花,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一幅山水画。可说是周全又舒适了。
两人又各有名小宫女帮着服侍跑腿,这下连钱怡都十分满意了。
韩玉泉道:“你们先歇着,拾掇拾掇,晚些让小宫女去领膳拎热水,我们还要回去当差呢。”
朱沅和钱怡谢过,送走了两人,这才回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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