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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氏便整个人被捆成了一条虫,气都有些喘不过来。
朱沅又指了旁边煎好的药道:“给她灌下去。”
贾氏虽不知是什么,但却知她不怀好意,当下紧紧的闭着嘴,哭闹声骤然而止。
朱沅冷笑道:“嘴闭得太紧,去拿刀来撬开。”
贾氏吓得哆嗦,咬得便不如开始用劲了。
旁人也都心中害怕:这大姑娘,不是想给这贾姨娘一剂灌死罢?这可好,死了直接连尸身都裹好了,直接抬出去就能埋。
龙氏见众人愣愣的不敢动手,就趁贾氏闪神时用个勺子卡在她嘴里,将药灌了下去。
朱沅便道:“好了,都撒了手,让她倒在地上罢。”
雀环当真一撒手,含素便扶不住,让贾氏重重的摔在地上,虽有棉被隔着,那力道也不轻,贾氏哎哟直叫唤,又哭了起来:“大姑娘这是要贱妾的命啊,贱妾的命,苦啊——老爷,老爷,你看看贱妾受的这罪啊——”
这话先前她翻来覆去的就哭了无数遍,众人耳朵都有些烦了,又看朱沅含着笑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便也都无动于衷的站在一边,只猜疑朱沅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还不算正式入夏,但天气毕竟是渐渐热了起来,贾氏这一身用棉被裹得密实,又呼吸困难,不消一会儿便脸上涨红,额角流下汗来。
再过得片刻,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哭的声气都小了许多。
众人看得都替她难受。
更难受的却在后头,贾氏渐渐的变了脸色,先是闭着嘴停了哭声,脸上现出扭曲的神情来,但又颇有些尴尬的不好说出来。
到末了,她终于忍不住了:“痒啊——”
一股奇痒,似悄悄的从骨髓爬出,遍布每一滴血,每一块肉。她一边嚷,一边使劲的在地上翻滚,像是要用地去蹭一蹭,却是隔着棉被,毫无消解的法子,她头一次觉得,能挠一挠痒,原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众人都看着这贾氏从东头滚到西头,从西头滚到东头,脸色涨红发紫,哭到嗓子发哑。
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心头发寒,只觉着自个儿混身也痒了起来。不少人便不忍看下去,想偷偷溜开。
朱沅却淡淡的道:“横竖我是我爹的嫡亲闺女,他总不能一顿将我捶死。只要我死不了,秋后算账的时候,总是有的。是以,谁要是想给我爹通风报信,先掂量掂量受不受得了这罪。”
这话一出唬得便有些心思的人,也不敢了。
“好了,想留着看也成,想去做完手上的活计也成,总之,在未时前,不许出大门口,明白了么?”
众人纷纷应承,低着头作鸟兽散。
贾氏先是哀泣,到了后头不由得咒骂起来,再到后头,又真心实意的认罪:“大姑娘,贱妾不敢了,贱妾往后,什么都不争,就做条听话的狗。大姑娘,饶了贱妾罢……”
从巳时到未时,朱沅面带微笑的听着,并不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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