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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胜局（第2页）

大约是薛怀远从小教会她黑白分明，姜梨十分厌恶这样的人，说他是好人，他又可恶，说他是坏人，有时候又不算坏得彻底，让人心情复杂。

“话可不能乱说，”

姜梨淡淡道：“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我这么一说，要么他彻底厌恶我，不与我往来，要么对我心生愧疚，从此我的事不再作壁上观。这样一来，他的态度就是分明而不是模糊的，如果一个态度模糊的人留在身边，总归是个隐患，怕的就是背后捅刀子。”

这话委实无理，听得一边斟茶的桐儿都有些生气。虽然二房这位少爷看起来对自家姑娘并没有敌意，可是有时候看他的态度，分明又是不把姜梨放在眼里，说话才这般随便。

桐儿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有道理，不然的话，今日也不会让香巧自食恶果。”

姜景睿找了个茶杯，让桐儿给他斟茶，一点也不客气。歪头看着姜梨，道：“你今天做得很漂亮嘛，姜幼瑶和大伯母都被你反将一军，我都要为你鼓掌了。”

香巧那一日从淑秀园回来，就暗中拿着姜梨装头面的匣子摆弄，时而露出不舍的神情，桐儿将此事告诉姜梨，姜梨就猜到季淑然大约要在及笄礼上动手脚。姜二小姐有个杀母弑兄的过去在前，季淑然打什么主意并不难猜。

姜梨请他坐下，问：“你过来做什么？”

姜梨就让桐儿买通外头下人，说有个模仿赝品的工匠，香巧果然去寻了工匠掉包了头面。姜梨又让桐儿在芸双面前说了许多香巧的坏话，又说香巧得了不少姜梨的赏赐，芸双眼红之下，又得知姜梨的反将一军计划，对香巧的妒忌让芸双决定顺水推舟帮姜梨将香巧置于死地。

这二房的小少爷是个不服管教的性子，二老爷姜元平和二夫人卢氏都管教不了他，只有偶尔姜元柏的话姜景睿才听得进去一二。只是这二少爷，看起来却和姜梨还算熟稔。

而香巧被抓，姜梨对芸双说的一句话，又让季淑然起了疑心。事情十分顺利，芸双替姜梨解决了香巧，季淑然替姜梨解决了芸双，还重新清洗更换了整个芳菲苑的下人，一劳永逸。

姜景睿提着个蝈蝈笼子，不请自来地到芳菲苑喝茶。

这其中，香巧的贪婪，芸双的妒忌，季淑然的多疑，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姜梨利用的，也就是人性的恶意。

她回到芳菲苑，才坐下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不之客前来。

人性最难揣摩，也最容易把握，稍加引诱，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从前跟着薛怀远在一起，薛怀远处理政事并不避讳她，偶尔还与她探讨。姜梨并不是胆小之人，加之死过一次，被枕边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的她，心中更有一种随时准备玉石俱焚的决然。

这一切，从姜梨赏给香巧的第一根钗开始，就埋下了种子。

姜梨并不害怕。

猎人从一开始就布置下陷阱，而最终猎物落网了。

季陈氏和季淑然在商量什么，姜梨并不知道，不过她也清楚，今日一事，面对季淑然的陷害，自己的举动也就是将和季淑然的矛盾明明白白地摆上了台面。从过去季淑然对姜二小姐做的事来看，季淑然并非是心胸宽广之人，矛盾激化，季淑然势必要采取更厉害的手段。

这一局，姜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