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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这人不是还在生气么?
他们连抢一件衣服都要吵起来,怎么到了夜里谢危楼又转了性子。
凌翌一开始还以为谢危楼是在开玩笑。他站在谢危楼身前,保持了一步的距离,也学着谢危楼的模样,抱起臂膀。
凌翌想了会儿见谢危楼该说的话,话在嘴里跑了两圈,只说道:“你不是在书阁读书么,找我做什么?”
谢危楼不答。
凌翌一时语塞:“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说我回去了。”
谢危楼问他:“之前为什么生气?”
谢危楼问得很认真,陈述的语气,说着不急不缓,像是在求问一个从没接触过的问题。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直接的人,这会儿直接起来,像是一把剑单刀直入,斩断了乱麻。
凌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很少有嘴笨的时候,他想让谢危楼生气,大可以欠欠地回怼上两句。可真当问题抛过来的时候,他竟也说不清楚对谢危楼生气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在乎。
也许是因为朋友之间不能这样对待彼此。
他在生谢危楼的闷气,装作若无其事。想到这里,凌翌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心底的确对谢危楼是有一点点在乎,只有千万颗明星中一颗那么微小的,一点点。
凌翌嘴角抿起一抹弧度,面色很平静,眼眸微微弯成月牙似的弧度,他也不急不躁地问道:“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朋友之间怎么能那么说话呢,谢危楼?”
朋友这个字眼再一次出现后,谢危楼眉心微微动了下,他道:“你就这么在乎这件事?”
凌翌敛起笑:“你不在乎就算了。”
谢危楼:“我没有这个意思。”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谢危楼耐着性子又问:“还有没有别的理由?”
凌翌再度陷入了失语。今天晚上谢危楼和平时真的不一样,这个人这么轴,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道理,居然也有回头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才第一次认识了谢危楼。
谢危楼比他想象中更缓和一些,也和他想象中的性格并不相同。
凌翌:“你怎么就突然那么想知道了?”
谢危楼:“我问得迟。再说还需要别的什么理由?就像你会拿我东西,你有什么原因?”
凌翌抱着臂膀,看了看地上的落叶。
讲完这些话,他也说不清楚有时候干嘛要招惹谢危楼,大概他是觉得,看到谢危楼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凌翌心情没由来好了很多,他低头用树叶画着图案,沉吟道:“处朋友么,讲究以心换心,我这个人其实好商量,你别用刀剑撞我的真心,想和我吵也挺难的。”
谢危楼看清楚对面在地上摆了个简单的图案,仔细看看,他眉心皱了下,又松开眉头。
凌翌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这个人心性恪纯,有弯弯绕绕的东西,却简单到不可思议,他身上有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也有不可说的执念和追逐。
谢危楼:“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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