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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众生皆苦（第1页）

赵齐修的话一出口，车上的人都愣了。

反倒是赵齐修自己，似乎是被他们的表情吓到，她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片刻之后，她爽朗一笑道：“你们干嘛都这幅表情，我说的事实是啊！”

萧戎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车辆缓缓停下，他坐直了身体，看向窗外。

窗外，不远处的建筑物旁，沾满了前来吊唁的人，他们的脸上杂糅着各种情绪，萧戎看在眼里，闭了闭眼。

司遇望向他的眼神带着隐忧，萧戎面无表情，打开车门。

赵齐修和司遇紧随其后，从车上下去。

萧戎踩在大理石板上，眼神落到一直延伸到陵墓的黑白花圈上，司遇和赵齐修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的悲伤隐约可见。

司荣身着笔挺的军装，正跟身边人寒暄，看到萧戎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

萧戎走上前，司荣道：“这就是老萧的儿子，萧戎。”

这些人都是跟他父亲相熟的人，萧戎打量着他们，试图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久远记忆中父亲的相似之处。

他收回目光，无疑，他们都是优秀且正直的军人，他自嘲一笑。

人群中穿着军装的高个子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老萧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萧戎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檐挡住他的表情，眼睑微敛，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眼前的这群人，用未知的情感缅怀的人，是他的父亲，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他们眼里的同情，怜悯统统朝他砸来，兜头盖脸，丝毫不顾他的意愿。

他不得不为此装出悲伤至极的模样，以周全他们的情绪。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厌恶。

赵齐修望着一步步踏上陵墓的萧戎，眼神专注，犹如注视着她的全世界。

萧戎望着墓碑上笑的温暖的男女，深深的觉得眼前的一切十分的荒谬。

如果不是当年的错误，他们就不会只是在墓碑上笑，而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握紧了拳，手掌中的花朵因此轻微颤动，弯下腰，将花朵放在相片之前，完全遮挡住。

对萧戎来说，仪式满上又煎熬，他听着这些人怀念他的父母，又分明觉得一切与现在的他无关。

他愧疚于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又无法化解，只能任由满腔的愤懑充斥胸膛。

仪式结束，萧戎被父亲的旧部包围，看得出来，他的父亲十分得人心。

赵齐修环胸靠在立柱旁，看着被人群包围的萧戎，眼神晦涩不明。

司荣的声音传来，“齐修，你的腿怎么样？还会疼吗？”

赵齐修站直身体，轻松地笑意附在脸上，道：“已经很久不疼了。”

司荣并不相信她的话，“你一向倔强，但事关你的身体，不是小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赵齐修笑得勉强，“为了这条腿，我已经调到后勤部门了，您放心，我有分寸。”

这是她的心结，即使岁月流逝，但伤痛和疤痕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