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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1页）

“哎，那就晚些天再上吧，本来之前计划生育对我们就很大的意见，但是现在娃都生下来了，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吧。”

妈妈看似温柔，但一提到自己儿女的时候，那种自心底的保护欲，也会让一个妈妈凶狠起来。

我从妈妈的语气里能感觉到，如果谁要是抢走她的女儿，她一定跟对方拼命。她只是个母亲，一个喜欢孩子的母亲。她有什么错呢？

或许她这样的话语，让人觉得有些不讲道理，可是当时社会背景就是那样，重男轻女的思想太过严重，虽然我们家是为了生女儿。也许只是想要一个小棉袄。

毕竟那个时候没有人觉得自己能去城里生活，房子有得住，不饿肚子，孩子也能上学，就知足了。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当时的计划生育管控程度非常严，如果哪家生了，不配合躲起来的就会被盯上，还要被罚款。那时候想置办几件家当多难，就算这样，也阻挡不住生孩子的步伐。

当时，农村户口的最多可以生两个，城市户口的，最多一胎，不管男孩女孩，只能要一个。

在我们父母的那一代，因不受控制生育，家家差不多都有六七个，而且国家也鼓励生育，结果后面现生育过剩了，大家都太穷了，饭都吃不起。从8o年底就开始慢慢开始计划生育，经过这个政策，才慢慢控制住了人口剧烈增长。要不中国到现在怕是有3o亿人口了。

中国人骨子里就是希望多子多福，从古到2ooo年以前吧，这个思想还是一直存在的，毕竟中国是一个农耕大国，在农民的思想里，只有多生孩子，才能多分地，才有人种地干体力活，才能养活一家人，可因为人口的众多，养家反而又更难，家人还是吃不饱。

“倒是不至于，可能会想办法为难我们，不管上不上得了户口，都还是要去问问。不能耽误了娃。”

爸爸在大事面前还是有一定主见的，虽然他也不想面对那些人。

“嗯，也是，毕竟不能耽误娃儿，怎么惩罚我们都能接受，现在娃也生了，我也不怕了，大不了把我关进去几天。”

妈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终究还是不能动她的女儿。

“没那么严重，就算去也是我去，肯定不能让你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坐好月子，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我去面对。”

爸爸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妈妈，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

他们的感情很朴实，没有很好听的花言巧语，只有真实地付出，不得不说妈妈找对了人，遇到了能替他承担风险，又能遮风挡雨的人。爸爸的爱很沉重，不会轻易让人察觉。

“嗯，谢谢你，为了这个女儿，让你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

妈妈有些愧疚地说道，眼里也含着一点点泪花，她肯定也是不想连累自己的老公的，难道是自己太自私了吗？她心里也是有一点自责。

“说这话，你是我老婆，她是我女儿，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的，永远保护你们。”

爸爸也有些感性地说了这些话，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嗯，那你过两天去派出所上户口，看他们怎么说吧。哎……”

妈妈叹了口气说道。

“好。”

爸爸只是简单回复了一句，眉头也轻微地皱了皱。脸上闪过一丝沉重的气息。

九十年代那个时候，农民对政府是不愿意接近的，可能是政府的威严，还有多年老祖宗传下来的影响，老老实实种地，没有太大的能力，不要跟官府的人打交道，所以大多数人都只想着过好自己安逸的日子，除非被政府找上门了或是必须去政府办事情，要不绝不会再跟政府相关的部门门前多停留一秒。

爸爸妈妈也是对我上户的事情，感受到了一丝压抑，毕竟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可就像妈妈说得最严重也不过就是关进去几天，总不能枪毙了吧。

有些时候，我们因为未知的某一件事，总是放大自己的想象，结果事情还没去面对，就已经被吓坏一半了。

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我们农村的人其实是敬畏政府的，认为他们是神圣地存在，更重要地是觉得自己的身份跟政府里的人相差太远，是骨子里的自卑，而且那个时候能进政府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对我们老百姓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

在中国传统的思想里，民不跟官斗，也是根深蒂固的，也是我们的老祖宗一辈辈传下来的。但是有时候想想，难道农民真的就应该自卑吗？就应该低声下气吗？是社会的风气还是我们内心不敢冲破那堆高墙，去追求渴望的平等。

可能在当时环境下，人更多地在意如何生存下去，不想去惹事生非，不想去在意那些与自己的无关的事情。如果说那是随遇而安的心境是否也可以理解。

那遇到难以改变的事情，我们到底是退到悬崖边，还是勇往直前，也是值得去思考的。

这个也要看每个人的性格而论吧，勇敢地人总是去尝试了再放弃，先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最后或许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懦弱的人，总是会不断退缩，或是让那些有担当的人去解决，当然事情也会解决。

可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知道他们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自己的父母辈言传身教的，那他们的思想也慢慢被同化，所以遇到没有经验或是从未生过得事情，总是不会有合理的方法论指导自己。这是时代的限制，还是他们不思进取，还是他们学而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