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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蓉脸色一变。狠狠低头,只能瞧见如蔓水汪的杏眼和那眼角妩媚的笑纹。
良久,秦婉蓉才坐回椅子,如蔓心知这话必定是戳中她软肋了,虽是无人点破,可秦婉蓉待那秦少芳之意,总能瞧出些不同的意味。
“你只管记得,自打娘胎出来,我中意的东西,从来没人能抢的走。”
那失神只是一瞬,秦婉蓉又恢复了倨傲的神色,说罢遂一把把那香囊握了,直直冲那点燃的香炉扔去。
如蔓一挺身,小手没握到,眼睁睁瞧那香囊燃了火,细密的丝线,在火光里缠绕成枯萎的颓败。
洁白的梨花着了火,极尽妖娆的绽放开来。
她不消多想,只手将那还燃着的香囊捡了出来,在地上踩灭了灰,又将香炉摆回原处
整个过程,如蔓尽是垂着眼眸,细碎的刘海遮盖下来,瞧不出喜怒,终是将那香囊扑灭了,才仔细受灾怀里。
秦婉蓉再看时,如蔓安静的坐回了椅子上,仿佛那刚才激烈的纷争,似一袅轻烟,挥手就消散不见了。
如蔓紧握了右手,那灼烧的疼痛让她愈发清明,只是极短的时辰,她忽而透彻了。
这世上没什么信任可言,不过是逢场过戏,散场归家。
演的短了,就好似那梨园花台,浮生一晌偷欢
演的久了,就是这人生一辈子,嬉笑怒骂间弹指而过。
谁又计较有多少真心,背过身去的侧脸,没人能瞧得清楚了。
“仔细收好了,别再出来现眼。”
秦婉蓉走之前,端了一碗茶,掀了盖子,冲那香炉兜头浇了下去。
室内很静,如蔓穿了针,引了线,将那烧坏的香囊,一针一线的补着。
可那缺口怎么也填不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再回来了。
她心里头如此难过,是为秦少芳如此轻言负义,更是为自家认错了人,平白糟蹋了好心意。
离开了盈湘楼,如蔓并不像此刻就回东厢,不知不觉走到了青竹幽。
她再屋外的竹林里坐了会,才恍然发觉,竟是许久不曾来了。
透过斑驳的竹影儿,仿佛看到孑然而立的安夫子,手不释卷。
她仔细晃了晃头,急忙忍住了情绪,正要抬手拭泪,就见一方素白的绢帕,静静的递到了面前。
如蔓没料到还有旁人在此,心头一惊,猛的仰头,却愣在了原处。
泪珠儿还盈着眼眶里,却瞧得无比清晰,安夫子半蹲在地上,清俊如昔的脸容上,是令人心安的精致。
“你怎的”
如蔓方才还念道,才一转眼,安夫子就真真出现了。
“有什么话说,先将脸搽干净了再说,不修仪容,成何体统?"
他语气很温和,却命令一般,叫人无法回据
如蔓见他这样不问缘由地责怪,遂咬了唇瓣,握了帕子一角,连忙擦拭了眼角,口里头只低声说,“谁知你会在此,我哪里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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