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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迟驰道：“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随即迟驰上楼，消失在二楼走廊。6时川和6渝那张真挚的脸面面相觑，等待着他的下文，而6渝从房间里面快步跑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写满了真切。

“哥哥，谢谢你！”

6渝声音不算太大。

“如果讨厌我的话，哥哥把我送给妈妈也没关系！”

6渝这次的声音很大，大到让6时川觉得耳膜都震了一下。

甚至6渝都没有给自己听6时川回答的机会，握着拳头扭头就往房间里走，猛地吸了两下鼻涕，听起来像哭了。

6时川怔在原地无言，一下子也能猜出很多。

6渝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他不愿意和他亲近是有原因的，兄弟之间永远保持着距离也是有原因的，而小孩子懂得不多，只会有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概念。

不喜欢他，所以6时川这个哥哥看见他会不开心，所以离开哥哥也没关系。

可能是这种思维。

6时川舌根苦，揣在口袋里的手指下意识捏紧。

6时川声音喑哑：“不讨厌，不会送走。”

他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了6渝的哭泣声。

小孩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本强忍着的情绪顷刻间爆，6时川走上前，用手掌压在开始流眼泪的6渝头上。

非常生疏的蹲下身来，任由6渝窜进他怀抱里将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6时川闭了闭眼，没有推开6渝。

如果换做平时，6时川只会反问6渝一句，怎么了，你以后都想去你妈妈那里吗？他习惯性通过抛出另外一个问题来躲避回答问题，对待爱情对待亲情都是如此。

想走的人他不会留，哪怕他不想让他走，他也会装作一副大度、不在意的样子大手一挥让那人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

可是今天不一样，6时川觉得，冥冥之中，上天是让他今夜必须要张口留下6渝的。

他讨厌6渝吗？讨厌又不讨厌。讨厌6渝的命比自己好，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父亲，差不多的地狱人生，却因为出生比6时川晚二十年，因为有个哥哥6时川，让他从没吃过苦。

讨厌6渝命太好，又觉得庆幸，庆幸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6时川。

6渝小时候彻底学会说话之后，经常说，全世界里最喜欢哥哥了。6时川每次都在心里想，哥哥全世界最讨厌6渝。

但是6时川不讨厌弟弟。

6时川抱着6渝，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6渝终于哭够了，才一把将6渝搂起来，把他送回到房间里去。

整个别墅归为寂静的时候，6时川在楼梯扶手边如释重负地叹出长长的一口气，压在心口的负担被卸去不少，原本退缩的心又一次被点燃。他摸索着，试图从口袋里找到烟，然后失败了。

6时川往楼梯上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走到迟驰的房间门口，地缝处是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6时川轻轻靠在门上，合拢眼：“不用走，不要走。”

“从牵手开始也可以，从拥抱开始也可以。”

“总之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