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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宛年紀還小，沒辦法做到像姬慕容那般波瀾不驚，儘管他努力控制臉上的情緒，還是被肖宗主看出幾分端倪。

他久不出聲，6宛的手也一直搭在他腕上。

過了好一會兒，肖宗主重重一嘆：「老夫的身體怎麼樣，這幾日自己也感覺得到，6小侄但說無妨。」

一代英傑淪落至此，6宛有些難過，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肖宗主久等不到回復，居然耷拉下腦袋直接睡著了。

6宛拿著自己的藥箱從肖宗主房中出來，卓玉早就等在外面，「如月，我師父他怎麼樣了？」

6宛抿了抿唇，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肖宗主傷及五臟六腑，眼下性命可以保住，只是……」

卓玉顧不上禮貌，伸手按住6宛的肩膀，有些急切地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時日不多了。

沒了真氣護體，肖宗主就和尋常老人差不多。

若是一個尋常老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哪裡會撐得住？

卓玉心中難過，捏在6宛肩上的手也失了輕重，直到6宛呼疼才回過神來。

看著卓玉失魂落魄的模樣，6宛有心安慰，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卓玉攥緊拳頭，眼中的憤恨簡直可以化為實質：「我一定要查出是誰傷我師父，與他不死不休！」

6宛輕輕握住他的手腕。

卓玉心中一動，望著6宛漂亮溫柔的側臉，「如月，你……」

周圍的樹葉上還有水滴，一點一點往下掉著，6宛站在雨後的院子裡，長到腰際的頭髮散發著草木清香。

他實在是好看，性子綿軟溫和，又沒有尋常這個年紀的少年那樣嬌縱，很難讓人不喜歡。

「卓玉大哥，」6宛握緊卓玉的手腕，打破了他的旎想，溫聲提醒道：「我是想勸你不要衝動，打傷肖宗主的人武功很高，你打不過他。」

又下雨了。

6宛從藥爐跟前站起來便看見外面落起毛毛小雨，他沒有帶傘，乾脆站在廚房門口等雨停。

誰知道這雨沒有要停的意思，眼看著煎好的湯藥放在身後的小桌上快要涼透了，6宛嘆了口氣，問廚房的雜役要了個食盒，小心翼翼地將湯藥放進去。

提著食盒冒雨走出來，6宛小心地避開地上水坑，因為不想被雨水淋了衣裳，所以腳步又輕又快。

原本的毛毛小雨開始淅淅瀝瀝起來。

6宛只好用兩手托著食盒，將它頂在頭上慢慢往前走。

等到了住處，6宛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被雨淋過的髮絲黏在頰邊，水珠順著發尾蜿蜒而下。

張泠泠去給他找干布，6宛放下手裡的食盒，抬手摸掉臉上的水，「早知這雨越下越大，方才還是小雨的時候我便直接端著藥跑回來了。」

虧他還取了食盒，擔心湯藥灑出來，一路慢走，結果被雨水澆了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