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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峦仰头,对天说话:“去追追吧!不然置起气来,又要你堕马我坠车了,哈哈!”
容桐内心挣扎片刻,站起身来:“我去瞧瞧。”
~
容桐转入舱内,寻至常蕙心所居房门前,轻叩:“慧娘,你在里面吗?是我。”
“进来。”
得了常蕙心的准许,容桐轻推门入内,为着常蕙心清誉,他并未关门,只是将门半扣,留一人身的缝隙。
常蕙心正坐在桌边,背对着房门。
容桐望着常蕙心的背影,嚅了嚅唇:“慧娘,方才我们几个聊的那些话,相当无趣吧。”
“无趣。”
常蕙心并不否认:“成王败寇,得了天下的人,自然是好了,何必一路上都拿来说。”
“我……”
容桐说了一个字,再不出声。
良久,容桐突然问道:“慧娘,你同皇帝有嫌隙么?”
背对着容桐的常蕙心眼皮一跳,身体骤冷。她平静了一下,用无波无澜的声音用容桐:“何以见得?”
“你……若与皇帝毫无过往,又怎会出现在帝陵中。”
“还真是毫无过往!”
常蕙心矢口否认,她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容桐:“我那是住在璋县,晚上喝了些酒,就躺床上沉睡过去。第二天一醒来,居然就被人搬到了棺材里,还是皇帝的棺材!”
常蕙心捂嘴而笑:“没想到我今生今世,何能何德还能同高上的皇帝沾亲带故!”
容桐听常蕙心说得轻松,她的表情又自在,容桐还真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他疑惑呢喃:“那是谁这么坏呢,把你搬进帝陵玄宫里呢……”
“谁知道呢!”
常蕙心无所谓地摇头。
容桐踌躇了一下,问道:“慧娘,你在璋县,可有……可有人家?是不是你夫君捉弄你?”
“我父母皆亡,一个人住,哪许什么人家。”
常蕙心微侧了脑袋,笑问容桐:“再说了,哪有夫君这样捉弄自家娘子的,莫非……你以后娶了亲,要做这样的夫君捉弄你娘子?”
“不不不!”
容桐忙摆手,他又突然补充了句:“小生未曾娶亲。”
常蕙心嗤笑一声,不再接话。
容桐前行数步,绕过圆桌,在常蕙心正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桌上有空空无茶的杯盏,被容桐握在手上,反复辗转。半响,他问她:“慧娘,方才我和韦贤兄周贤弟自报家门年纪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吗?”
“我就站在你身后,自然都听见了。”
“我今年二十四岁,字琴父,璋县附近人。”
容桐重复向常蕙心介绍。
☆、千秋万岁(八)
常蕙心不急于回答,先将容桐的话语在心中体会一番,明白了三四分。常蕙心挑起眼皮瞟了容桐两眼,笑着点评他的名字:“梧桐不同凡木,伐桐木做琴,能奏出金玉之音。容公子此番上京赴考,定能高中,展鸿途之志。”
容桐无声,笑得羞涩。
“人说凤鸟非澧泉不饮,非练食不食,非梧桐不栖。容公子日后功名在身,鹏程万里,自会有美凤争相落于桐木之上。”
容桐脸上的笑容僵住,张开唇。良久,他终于有了勇气发声:“其实,小生不求凤鸟——”
常蕙心却打断容桐,另起话题问道:“容公子既字琴父,可会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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