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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暮闭上眼,任由自己狠狠撞进池上暝怀中,下巴搁在池上暝肩上,他说:“池上暝,我怕……”
池上暝不知道他说的怕,是怕什么,只能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
“我会保护主人的。”
他说。
“不要了,”
三月暮低头将脸埋进池上暝的衣服里说,“不要了……”
池上暝:“不要什么了?”
“什么都不要了,”
三月暮喃喃,“剑穗给你,剑鞘给你,床榻给你,映月轩给你,什么都给你,我也给你,所以你再也别走了,好不好……”
真的……不要再走了……
池上暝未回来时,三月暮得过且过,可池上暝回来了,从此人间山水皆是他,三月暮曾经没意识到的,或者可以忍受的,如今他都忍受不了,他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怕冷,怕疼,还挑嘴,他喜欢被池上暝抱着,或者抱着池上暝。
他不想池上暝为他受伤、为他一碎再碎,他就是想和池上暝一直在一起,仅此而已。
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白雾扰乱了记忆,容山、洪水、山村和银蓝色的碎屑都成为了这段记忆中慢慢淡去的残影。
风雪扑面,抱了满怀寒霜。
池上暝替三月暮拂去落在肩上的雪,又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斗篷也是白色的,毛茸茸的领子围在颈间,似要将三月暮与茫茫雪原融作一体。
此时他们站在雪原的一处窄小的山洞边,叶承宇和一匹雪狼挤着坐在山洞中,环着一个篝火取暖,这处雪原坐落在极北边境,是最冷、也是最干净的雪原。
“这天也太——啊——啊啾——太他妈冷了!”
叶承宇咕哝着,向火堆靠了靠,“要不是那个姓三的天天到处瞎溜达,我才不跑这来呢……”
三月暮眼角抽搐了一下,明明谁都知道他不姓三,他却听到各式各样的说法不止一回两回了,怎么就这么多人愿意拿他的名字调侃呢?
三月暮的名字是苏戎给起的,三月暮本只是若山脚下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凭着几本捡来的书习了一些字,认了些药材,每天跑到若山上摘草药再到市场卖掉,也能赚够自己的吃穿钱,后来日子过得无,他就上山拜了苏戎为师,他没有姓,苏戎也没让他跟自己的姓,因为他是三月将尽的时候上的山,就给他起做三月暮。
估计当年起名的时候,苏戎和三月暮也没想到将来这一个名字也能成为他人嚼舌根的原因。
雪下得大了,虽是记忆,几人也或多或少能觉出冷暖,而这个时候,有斗篷的三月暮就显得格外让人眼红。
君玟在墨凡冷飕飕的视线下,问道:“要不,我外衣给你?”
墨凡冷冷的:“不要。”
墨凡心道,这人没智商吧?外衣给他,自己冻死吗?
“那边!”
程鸢指着远处的冰川。
流动的固体冰间,有一尾一尾改造后的鱼在不停跳跃,显然是受不住这样低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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