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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命令是搜尋生命跡象，但有經驗的消防員都知道，這只能是一句心理安慰。

那一晚，一部分人繼續撲滅剩餘的火，另一部分人則奔赴飛機墜毀地。

6瑾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但被焦黑的顏色包圍，腳下是各種爆炸的殘骸，不管看過多少次，這樣的情況還是會讓人感到絕望。

這是一架客機，機上154名乘客，11名機組人員，無一生還。

這其中牽扯了多少個家庭？

在搜尋的過程中，6瑾已經見過一些趕過來的家屬，他們的哭聲是那麼絕望，讓人不忍去看、去聽。

6瑾問：「家屬來了嗎？」

陳柯點頭，「就是第一批到的那個，第二天早上我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不是遇到被攔在警戒線外面的人了嗎？其中有一個挺年輕的戴著眼鏡的小伙子，你還記得嗎？」

當時事故剛發生不久，雖然聞已經被播報出去，但具體的墜機位置並沒有詳細報導，能在第一時間趕過來並且找到這裡的人很少，他們早晨剛撤下山時，確實看到零星幾個人在警戒線外，有哭個不停的，也有不願意相信大聲叫嚷的。

陳柯說的那個男人，6瑾還有點印象，他並不像別人一樣企圖往裡面沖或者打聽消息，而是靜靜和人群隔開一段距離，望著山上升騰的煙霧，好像很平靜的樣子。

隊裡的小隊員還有人問這人是不是來看熱鬧的，但6瑾知道不是，他們隔著不近的距離，6瑾看到男人的肩膀微微塌著，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緊緊攥著褲子，將側邊攥成了一團褶皺，清晨的風吹著，儘管帶著些山火未散盡的熱氣，但總體溫度還是偏低的，可那人的臉上卻布滿了汗，腳上的鞋子也沾滿了路邊的土，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跑上山的。

6瑾說：「記得，是她的男朋友嗎？」

陳柯草草咽下嘴裡的飯，說：「是啊，應該說是未婚夫，你嫂子說他們是什麼網紅主播，那個姑娘臨出發之前還和粉絲說過幾天就有好消息了，結果沒想到，好像還上了熱搜，好多人都評論說是世事無常。」

已經過了一周，但空氣中的焦炭味還沒有完全散掉，呼吸間的味道提醒著每一個人這裡發生了什麼，讓所有人的情緒難以提起。

陳柯問：「最近常聽到你和林攝影師打電話，這幾天忙也沒問你，你們怎麼樣了？」

他們吃飯都很快，兩人的飯盒已經空了，6瑾拿起腳邊的水遞給陳柯，「我也不知道，陳哥，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說，我覺得她不太對勁。」

「嗯？」陳柯疑惑，「什麼不對勁？」

那天在林喬家她的表現這幾日一直在6瑾腦子裡晃悠，當時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奇怪林喬不讓他看腳，可是回來後一想???，6瑾怎麼也找不出來林喬不願意的原因，就算真的是傷嚴重了，他頂多是說林喬幾句，這怎麼會讓她這麼抗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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