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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承載了她許多記憶，雖然她和施慈少有再聚，但明月齋中還留著她的房間，她累了就會回去歇一歇。

如今重建這座院子，也算是有個敘舊的地方。

明月齋中的布局和以前一模一樣，後院的梅樹、躺椅、茶桌、棋盤依舊，施靜請了食神幫忙做年夜飯，殷正堯正在書房寫春聯，季雲舒則將自己的房間改成了煉器的庫房，此時正在研究什麼，禁制和結界一層疊了一層。

施慈在以前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位置坐下，輕輕往後靠，眼眸微瞌，躺在躺椅上，隨著躺椅微微晃動，往昔記憶盡數浮現在眼前，連那萬年獨自閉關的時光也算不得什麼了。

人間風景正好，哪怕明月齋在人煙稀少的郊外，周圍沒有幾戶人家，他也看到此時的人間熙熙攘攘，有的父母帶著孩子在貨架前挑選年貨，有的孩子大包小包帶著東西回家看望父母，稚子嬉戲，長輩嘮嗑，一縷縷炊煙升騰向天空，熱鬧非凡。

片片雪花落下，孩子們歡呼著「下雪嘍」，等雪在地上積了一層，便一個個全副武裝開始打雪仗。

施慈嘴角微勾，如此溫馨的一幕叫他心情也愉悅起來。

旁邊的桌子上有人放下茶盞，清的茶香瞬時溢滿了鼻腔，施慈睜眼就看到殷正堯斟了一盞茶遞給自己：「嘗嘗，黃泉采的茶，味道不錯。」

施慈伸手接過，茶水的溫度透過茶杯進手心，似乎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多謝。」

明明他並不懼嚴寒，此時卻因為這杯茶心情大好。

殷正堯在他旁邊坐下：「當日封神之後施兄便閉門不出，我等想來拜訪，可無極宮關閉，前往的天路也斷絕，往來十次或有一二次能到無極宮前。施姑娘他們時不時就會來看看，沒想到過了近萬年無極宮的大門才再次打開。」

「日月異，人間已經不是當初的人間了，施兄可還習慣？」

再見老友，他除了感慨，還十分好奇施慈見到如此瑰麗奇幻的世界是什麼反應，畢竟他第一次接觸到人間那些東西可是好一番驚訝。

施慈呷了一口茶水，嘆息道：「當年似有所悟，種種皆如雲煙。天地浩渺，吾居其間，雖通萬法，卻也對『命』無可奈何。」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大道……無情。

天地萬物在他眼中並無區別，無論是天上的神仙還是凡間的乞丐，亦或是一花一葉一草一木，都是天下眾生，連他熟悉的親人朋友也同其他人一樣。

他好像成了脫離三界五行外的看客，冷靜看著眾生起起落落，再也掀不起丁點波瀾。

這次隨施靜下凡，才喚醒了那一絲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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