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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还好。”

6寒山察觉到了云游的局促，但并没有收回目光，依旧定定地注视着他着他，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哑，“睡够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6寒山不想承认，其实昨晚他都没怎么睡着，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便会浮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

在黑暗中，有好几次他都睁开了眼睛，凑到云游身边儿，想要做点儿什么，他知道云游睡得很熟，哪怕自己再过分一些也不会被现，但最终还是不忍心。

“睡够了，睡够了，我现在就起床！”

云游被他的眼神搞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太能睡了，轱辘着从床上爬起来，小跑着去到了洗漱间，咔哒一声关上了房门。

6寒山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眼，唇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抹淡而苦涩的笑容来。

吃完早饭以后，云游没有继续再6寒山家里留着，反正晚上也要回自己家里睡，云游索性直接拎着东西回家去了。

6寒山坐在旁边儿的书桌前，微微侧身，很安静地看着他收拾好东西，没有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

晚上，云游躺在自己的床上，鼻息间满是自己熟悉的气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还是自己的床上好，睡醒之后，云游裹着被子，懒洋洋的想，他以后都不去6寒山家里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俩人的关系一切如旧，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云游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给淡忘了，后来云德明和闫思彤再回老家的时候，云游都是自己再家里住的。

十一月底，期中考试结束后，班主任在班会课上说了换座位的事情，话音刚落下，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到底是一群半大的高中生，换座位对大家来说那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儿。

云游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埋头订正着数学卷子上的错题，他比上次月考进步了一些，但依然属于年级吊车尾的水平，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教室里的吵闹与云游没有关系，上次他在实验课上晕倒后，闫思彤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说希望把云游和6寒山的座位安排在一起，云游估摸着，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直到高二分班前，他都要和6寒山做同桌了。

至于高二分班以后会怎么样，云游暂时还没有想过。

新高考的政策已经出来了，但长桐这边儿不是试点，估计他们这届还是按照传统的文理科分的，云游想学医，大概率会选理科，至于6寒山想选什么，云游还没有问过，不过云游想，6寒山各科成绩都是顶尖，选什么都一样。

如果6寒山也选了理科，闫思彤估计又要找人把俩人弄到一个班去了，说不定俩人还是同桌，不过云游也不讨厌这样，跟6寒山坐了这么多年同桌，云游确实是习惯了。

忽然，坐在身边儿的6寒山喊了他一声：“云游。”

云游忙着订正错题，没抬头，只是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6寒山的声音沉沉的，像是敲在了云游的心尖尖上，他问：“你想不想换个同桌？”

这次那天云游从6寒山家里走了以后，6寒山便在心里萌生的想法，他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有点过分亲密了。

如果是在那天之前，6寒山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巴不得云游天天粘着自己，可在意识到云游对自己没感觉之后，这种亲密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云游丝毫没有6寒山会喜欢他的自觉，他毫无芥蒂地吃6寒山吃过的东西，与6寒山身体接触，他对6寒山毫无防备之心，下课的时候困了，经常把6寒山的校服披在身上就睡了。

很亲密的朋友之间是不需要有防备之心的。

只可惜6寒山已经没法把云游当成单纯的朋友了。

看到云游吃自己吃过的东西，他会觉得喉头紧，心脏狂跳；每次云游碰到他的时候，他那一块儿皮肤都会变得滚烫，好似有火苗在灼烧；云游经常穿他的校服，身上沾着他的气息，他却觉得这样还不足够，一些隐晦又旖旎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翻涌。

如果6寒山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他或许可以按捺下自己的欲望，冷静而理智地分析现状，他或许会直白而坦荡的追求云游，也或许会温水煮青蛙地让云游适应。

只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刚上高一的半大小子，看起来眉眼锋锐，仪表堂堂，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做。

于是他只能采用最笨拙的方式逃。

只要他离云游远一点儿，他就不会再被这种酸涩的情绪困扰了吧？

只要他们之间不再有什么交集，他就不会再因为云游而失控了吧？

……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云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怔了好几秒钟，他十分迷茫地问6寒山：“你……又是在开玩笑吗？”

就像是那天在6寒山房间里，6寒山曾经开过的那个不恰当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