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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唐重霜所料一般,楚玖的确猜到他非是被捕,一则她相信唐重霜的实力,即便是有伤在身,也没那么容易被抓。二则原文中也未有唐重霜被绑入魔教的情节,他第一次入魔教,便是在苏泠鸢身份曝光后,公然叛出七星阁,入魔教。 不过她只想到,或许是唐重霜气她直到现在还偏袒叶星洲,便故意落入魔教手中,逼她做出抉择。 其实根本没什么好选的,楚玖想,原文中苏泠鸢不知道叶星洲与百轻铃的关系,便一心求取剑道巅峰,想要来日堂堂正正再与叶星洲一较高下,生死不论。苏泠鸢的性格,其实是一个再坦荡不过的侠者,只是颇冷淡了些。 楚玖坚持苏泠鸢的人设,因而这才无法与叶星洲公然作对,然唐重霜实在省心,已经为她铺好了前路,她再出面,便是受人所迫,不损她侠者之风,而叶星洲与百轻铃的关系这个时候也该被捅出,算不得更改剧情。 一个是想方设法要夺她性命的仇敌,一个是她要稳稳抱牢的大腿,她要选谁,一目了然。 两日后,楚玖动身前往避雪宗。 ------ 避雪宗现已完全落入叶星洲之手,固然有他此前便已安插在宗内的人手从中斡旋,也离不开他自身的人格魅力。他是这方世界男主,将带领武林正道驱逐盘亘于鹰岭数百年的魔教出中原,还中原武林百年太平盛世。作者因此赋予了他许多难得的品质,比如领导力,叶星洲此人,便是现在给他一个皇帝当,他也是能稳稳当当地坐下的。 此时,因魔教近来行事愈猖狂,应淮北风岳山掌门人张振道之邀,聚集武林各大门派,于避雪宗飞雀楼举行除魔大会。 张振道从魔教建教伊始,屠了江南十二宗扬名开始,说到月前江北映月潭汪氏一户三十余人,其罪状条条,罄竹难书,不灭不足以平天理。 又道:“吾等练武之人,当怀侠义心肠,此等邪魔歪道,不为中原武林所容,在座诸位皆武林泰斗、楷模,当身先士卒,同心协力,共创中原武林太平盛世!”
怜他年纪一大把,还要出来抛头露面,宣讲得义愤填膺,脸脖通红,似回光返照一般,在座的各位泰斗皆鼓起掌来,有冲动者已经高声呼喊出声,气氛一片火热。 叶星洲适时地站出来就除魔事宜再做调配,一番细致准确的安排听得诸位泰斗皆抚须称赞。话毕,张振道提议叫叶星洲担任此次除魔行动的领,叶星洲连忙推拒,其下亦有多人反对。 张振道便道:“叶宗主年轻有为,如此年纪已是一宗之主,方才耳听他各宗各派调配事无巨细,井井有条,亦能看出他心思细腻,目光长远,有如此一位能者驻守后方,方能保吾等无后顾之忧。至于你们说叶宗主武功如何,叶宗主剑斩尹傲时老夫可是在场,尹傲是上代武林盟主,按理,叶宗主打败了尹傲,便已是武林盟主,只是一直尚未邀五山老祖们来公认。武林盟主担任此次除魔行动的领之位,总是名正言顺了吧?”
如此,其下反对者才偃旗息鼓,叶星洲便又多谢诸位厚爱,总算不再推拒。正是一片犹如大战过后的祥和宁静之时,飞雀楼外忽有一女子乘风而至。 那女子一身白衣,缥缈如云,面容美丽,气质高洁,恰似云上仙子,正是失踪已久的避雪宗上代少宗主苏泠鸢。 她与叶星洲的前尘旧怨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因而她此时闯入,众人见她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她却不看余人,只盯着叶星洲,掷地有声地道:“他难当除魔大任,因他早与魔教有所勾连。”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张振道喝她:“苏小姐,老夫体谅你失父之心,但此事也是应了天理轮回,你可以怨恨叶宗主,但是不能在此种场合含血喷人!”
在他们眼中,十二年前藏剑之事,本就是苏覆与尹傲之错,叶星洲杀二人是活该,放过避雪宗是他侠义心肠,反正他武功高强。而苏泠鸢,她败于叶星洲已是技不如人,抛下避雪宗潜逃更是不该,见叶星洲好好执掌了避雪宗,混得风生水起了,便满怀恨意地回来诽谤诬陷,更是毫无廉耻之心,不当称一个侠者,果真与苏覆是亲父女。 一人喝她血口喷人,就有二人要她拿出证据,三人成虎,满场百十来位各派执掌,竟无一人愿意信她。 叶星洲的男主光环,真不是一般的大。 楚玖仍旧八风不动,镇定如松,缓缓道来:“叶星洲与魔教妖女勾结,此为我目睹。他借魔教妖女相助,杀我父亲,为我所不耻。我父武艺高强,如何能在宗内悄无声息被人杀害?那此人武功便不是高强,而是乎鬼神了,定是用了某些手段。我这几日思量颇多,想起我父曾夜不能寐,噩梦缠身,便觉不是偶然。直到那日听闻江北映月潭汪氏族长疯癫而亡,乃是中了魔教失魂散,这才惊觉与我父情形竟极为相似。”
这番话半真半假,结合了原文魔教揭穿叶星洲时所拿出的证据,也很明智地没有将话给堵死,仍给叶星洲留了一线生机。 诸人听罢,细细思量一番,觉得也不无道理,当然,这是因为他们不愿相信叶星洲的武功已经达到楚玖说的“乎鬼神”
的地步,他再怎样也才二十不到,怎的就有这种本事?那他们这些泰斗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既他达不到,那苏覆的死就很有问题,之前他们不提,非是没想到,只是觉得无所谓罢了,不过是为了复仇使的无伤大雅的计谋而已。也没人提出叶星洲会与魔教有染,使的计居然是拉上魔教。 这便很有问题了。 江北映月潭汪氏一族的事情,方才还被张振道拿来当例子举,转眼这例子便打在了自己脸上,张振道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还要梗着脖子找楚玖拿切实的证据。 楚玖道:“失魂散无色无味,亦不是剧毒,大夫此前查不出,我父已然下葬,张掌门叫我如何给你找来切实的证据?”
张振道便冷笑:“那便还是空口无凭,诬陷之词。”
楚玖不说话,但堂下却有许多人悄声议论开来。 与此同时,避雪宗后山紫竹林,一间清新雅致的二间小竹楼里,一青衣男子带着两个黑衣男女闯入,惊醒了尤在睡梦中的红衣少女。少女摸出间几根银针,握在掌心,逼向探向她床幔的男人,男人不避不让,一掌拍过去,便将她手中银针震落,带着无奈的温柔嗓音响起。 “轻铃,莫要闹了,随我回教。”
这个声音...... 百轻铃精神一震,忙掀了床幔讨好的看过去,见到来人身姿颀长,肩膀宽阔,着一身青色菱锦对襟短打,腰间别着一支通体洁白的玉笛。 她颇有些不乐意地嘟嘴:“玉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此番出教,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想不知道都难。”
“我闹出什么事了?我什么事都没干啊。”
“避雪宗苏覆不是你杀的?”
“不是呀,我顶多帮了下忙嘛,他那么坏,就该杀。”
“那你可知苏覆再如何坏,也未必有魔教坏。”
言外之意,苏覆该杀,那魔教岂不更该杀。 百轻铃一哽,讪讪地放下床幔,背过身去生闷气:“那都是他们臆想的,胡说的!”
“非也,魔教行事狠辣诡谲,向来如此。”
青衣男人问:“那你又可知,武林正道于避雪宗集合,要商讨除魔事宜?”
“怎么可能!”
百轻铃又猛地一把掀开床幔,满脸震惊 青衣男人继续道:“正道商讨出来,带领他们进攻魔教的,正是避雪宗现任宗主叶星洲,这你又知否?”
百轻铃气红了一双桃花眼,瞪着他:“不知不知不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言罢,下床落地便要往外跑,却被青衣男人反手抓住。 “我骗你作甚?”
青衣男人又将他调查到的,并黑衣男女口中听闻的尽数告知了百轻铃,包括苏泠鸢已去揭穿叶星洲与百轻铃的合谋,叫正道那劳什子除魔大会乱成一锅粥。 百轻铃一双美目早已泪光涟涟,紧咬下唇,好不可怜。 青衣男人强自镇定,才能抵抗住心软将她放了。 “那苏泠鸢在前头,已经搅乱了除魔大会,如此时机,正方便我们离开。若你不走,便是坐实了叶星洲与魔教勾结,你待如何?”
百轻铃屈辱地选择了跟他回教,行至竹楼外,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吸了吸鼻子,对青衣男人道:“玉哥哥,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我要你去抓一个人,将她也带回教中。”
一直跟在二人后面充当布景板的黑衣男女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大事不妙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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