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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沈戾和姜时予一同出院,一个大清早就叫司机过来接走了,留下姜时予留在医院做最后检查才被医生允许出院,走出医院那一刻,盛夏的阳光从茂盛的樟树叶中洒落,在水泥地上铺开一层星星点点。
姜时予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完全不一样的空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加上出院,连盛夏的蝉鸣都悦耳几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医院门口,后座窗户降下来,是白芸。
姜时予见到她,欣喜的从台阶上跑过去,白芸连忙推开车门,叮嘱他,“慢点慢点跑。”
“白芸阿姨,你怎么过来了,陈叔来接我就好啦。”
白芸目光闪烁,很快恢复日常,笑着牵过姜时予的手,“先上车,外边热。”
姜时予坐到后座,脑袋转过去往窗外张望,“阿姨,沈戾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白芸佯装发怒,“那臭小子是个火燎腚,坐不住,大早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说医院呆着难受他先回去了,这会应该在家等我们一起吃午饭。”
姜时予顿了几秒,反应过来,肯定是沈戾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家所以自己先走了,漂亮的小脸失落了几秒很快就恢复,脸颊两边酒窝若隐若现,姜时予抱着白芸的胳膊,乖乖的。
“在医院就一直想着家里的饭菜,都要馋死啦,特别是白芸阿姨做的樱桃肉,有天晚上做梦我还梦到了呢!”
白芸被他一副小馋鬼的样子逗笑,伸手刮了刮姜时予的鼻子,眼里满是宠溺。
黑车的奥迪一路畅通回到景泰园,阿姨早就做好一桌子菜等着白芸和姜时予回来,今天难得沈青临也在,姜时予一直有点畏惧这位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沈叔叔,进门口乖巧的打了个招呼,沈青临点点头,问候了几句,知道他大病初愈,语气特地缓和不少。
一家人都齐了,就差沈戾,沈青临让阿姨去楼上叫沈戾下来,姜时予落座的位置刚好对着楼梯,能一眼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人。
沈戾不愧是年轻底子好,加上一直勤于锻炼身体素质不错,一场车祸休息了半个月,除了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没拆以外,整个人看起来还挺精神。
他似乎早上从医院回来后又睡了个回笼觉,睡眼惺忪头发像刺猬乱翘着,穿着件宽松单薄的T恤,锁骨露在外面,下面一条运动裤,扶着楼梯几节几节跳下来。
“慢点慢点,你腿还打着石膏呢,阿姨你扶着点他。”
白芸见儿子大大咧咧的样子,操心道。
沈青临反倒一副严父的模样,“只是一条腿伤了,又不是双腿截肢,让他自己过来。”
沈戾跳着走过来刚好听见他爸那句话,立刻怼回去,“看您的样子还挺希望我双腿截肢,不能自理的。”
白芸推了推儿子的胳膊,“胡说什么呢,今天是你和时予出院的好日子,特地让阿姨做了一桌接风洗尘,我们一家人以后都要健健康康的。”
沈家虽然家境殷实,却没有那么多规矩,吃饭就是一张圆桌,不夸张显摆,摆上几道家常菜,够一家四口吃就行,温馨和睦。
沈戾落座后就注意到身侧的姜时予,看着比那天躺在病床上还要瘦些。他有意早上提前离开就是不愿和他过多接触,住院这半个月以来,除了那次在重症监护室,两人再没见过一次。
虽然两人心思各异,但饭桌上氛围还是过得去,白芸一个劲给姜时予夹菜,叫他多吃点,转头瞥见自顾喝汤的沈戾,拿手肘推了推,沈戾转头过来,白芸眼神示意,叫他给姜时予舀汤。
沈戾也不避讳,大少爷似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拿着调羹舀碗里的汤散热,一边懒懒散散道,“他又不是没手,自己不能舀吗?”
白芸听罢瞬间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姜时予见状连忙拉着白芸的衣袖,眉眼低伏,模样乖巧道,“阿姨,没关系,我自己舀,沈戾刚出院,让他好好吃饭吧。”
白芸安抚的拍拍姜时予的手,“乖乖,特地让阿姨炖的鸽子汤,多喝点。”
姜时予吃的红润的嘴唇轻轻抿了抿,听话的端起汤碗去盛桌上的鸽子汤,阿姨为了煲鸽子汤出味,特地用的瓦罐,加上天热,保温效果很好,姜时予用汤勺舀了半碗,灼热的触感瞬间从瓷碗传递到指尖。
他不知道这汤过了那么久还这么烫,不想失手将汤碗打翻,本想忍着痛赶紧将碗放回去,结果横空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手里汤碗接过去。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烫不会松手?”
姜时予的手还维持着端碗的动作,汤碗被沈戾接走后,清晰可见他掌心薄白的皮肤已经被烫的通红,像上了一层胭脂似的。
“诶呀,时予,怎么回事,烫到了痛不痛,赶紧赶紧,阿戾你带时予去厨房用凉水冲冲,我去拿药。”
白芸吩咐完离开座位就走了,姜时予还愣在原地发呆,一只宽大的手掌强势伸过来,握住他细细的手腕,身体下意识被带着走,离开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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