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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有種細微的不舒服,像被檸檬汁飛濺到了眼睛裡。
但他面上卻不顯。
喻年聽見這個就不高興。
他走近了兩步,故意道,「是啊,昨天跟哥哥姐姐談過了,準備來辭職了,不跟他們鬧脾氣了。」
祈妄微微頷,並不發表意見,「那很好。」
但是很好之後,他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應該恭喜喻年跟家裡和好,還是應該關切地問一問喻年之後的打算,可他似乎哪個都問不出口。
他並不是如此沉默守拙的人,早幾年在外討生活的時候,三教九流的人也都打過交道。
可是面對喻年,他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把那杯手沖咖啡放在了托盤上,讓其他人拿走。
他又重拿起了一個量杯,往裡面加入咖啡粉,說道,「你想要喝澳白是嗎?」
喻年都要給氣笑了。
他也真是服氣了。
指望祈妄真是不知道得到猴年馬月,他也不想去管祈妄到底有沒有一點捨不得他了。
他撇撇嘴,上前了幾步,把他帶的盒子放下了操作台旁邊。
「你就不能跟我說一句很捨不得我,騙騙我也好啊,」他嘀咕道,「沒見過你這麼討厭的人。」
但是他看著祈妄那張英俊的臉,又嘆了口氣,算了,誰叫他就是個顏狗呢。
看見祈妄這張臉,他真是什麼氣也生不出來了。
他趴在操作台旁邊,看著祈妄幫他做咖啡,豆子的香氣,牛乳的香氣混合在一起。
他輕輕勾了一下祈妄的衣角。
「我不走。」
這三個字像水珠一樣落入了平靜的湖面,減起了層層的漣漪。
祈妄的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回過頭,一時甚至沒有能明白喻年的意思。
而喻年也像是怕他聽不清一樣,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我不走了,暫時不走,我跟家裡商量過了,做人要有始有終,我會在這個餐廳里繼續工作,一直到幾個月以後,我再回學校。」
他對著祈妄笑,「你還跟我當鄰居嗎?會覺得我煩嗎?」
萃取的咖啡液一滴一滴落在了祈妄手中銀色的小杯子裡。
茉莉乾花放在一旁,已經失去了在枝頭的柔軟潤澤,卻還保留著青白的漂亮花瓣。
他把咖啡液倒在已經混合好的牛乳和茶湯中,撒上乾花,遞給了喻年。
喻年伸手來接,兩個人的指尖碰到了一起。
喻年的手指是熱的,軟的,而祈妄指尖微冷。
「嗯。」
祈妄像是忘記了自己曾經跟宋雲椿說過的話,他只答應了為期兩個月的監護期,過期不候。
他說,「不煩,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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