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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雅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前方迸裂的金色天光里，林子白一身白衣黑褲地站在那兒，轉過頭朝著她笑：「愣什麼呢，傻妞，還不快跟上……」

她就笑了，掙扎著爬了起來，朝著林子白快步跑了過去，牽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子白……等等我，我跟你說一件事——」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好。其實我特別壞，那時候，那時候他們欺辱我的時候，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了怎麼報復回去了，我會讓他們比我更慘一百倍一千倍的，我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在你說我很好，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後，我放棄了那些計劃，不是我不恨他們了，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失望。」

「你知道嗎林子白，你那時候送我的那個飯盒，其實我一直都留著。」

真的，特別謝謝你，願意和我做朋友。

林子白，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好朋友。

*

顏嫿眼見著清雅突然不按計劃中行事跑出來大喊吸引喪屍的注意，目眥欲裂，腦子裡嗡聲一片，下意識就要往許清雅的方向跑去。

「清雅——」

就在此時，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門。

一隻手從斜身後伸出，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電梯裡重重一扯。

顏嫿被剛剛那一幕刺激得腳步虛軟，在這股力氣下，一個踉蹌摔進了電梯廂內，隨即又有幾個人喘著粗氣手忙腳亂地擠進了電梯裡，踩到她的腳了都渾然不覺，胡亂按著關門鍵。

顏嫿一股腦爬起來就想往電梯外跑去，剛剛把她拽進來的女孩緊緊抱住她的腰，大喊道：

「你過去也只是送死！別讓你朋友白死！冷靜點！」

幾隻手伸了過來要扒拉著電梯門，被門內的一個男子用力踹開，瘋狂地按著上行的鍵，各種喪屍的嘶吼和遊客的尖叫亂成一團。

好不容易，電梯終於關上，緩緩上升。

好一會兒，顏嫿的眼神才慢慢聚焦起來，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衛生間區域是死路，剛剛那種情形，別說清雅已經受了傷了，就算她沒有受傷，也……

這個時候再跑出去，非但救不了清雅，連自己也要搭進去。

顏嫿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剛剛清雅對她說的那番話，原來清雅一開始就根本沒想著活下來了，她一開始就存了死志，想為林子白報仇，也想幫她逃上樓。

什麼讓自己多為她拖一點時間，無非是知道自己不會答應，所以先把自己騙過來電梯這兒罷了。

顏嫿前所未有地痛恨著自己的遲鈍。